說罷,扶冉就從太歲椅上跳了下來,順手抽出了旁邊侍衛的長劍——有點沉,得兩手抓。
扶夜看著胸前被某糰子蹭出來的一片血汙有些嫌棄,但眉眼卻意外溫柔了幾分——
他的女兒回來以後似乎……變得更可愛了?
此時,監國大人家的可愛的小奶糰子正提著一把比她還長的劍,帶著四歲女娃的一臉無辜,平靜地準備取下那些人的項上人頭。
長劍在地上廝磨發出刺耳的聲音,扶冉離那群俘虜越來越近——
有點不太對勁……
【宿主小心。】
她走到一名蓬頭垢麵的男子前麵,還有五步距離的時候,雙手舉起劍,遲遲不落——
男子煎熬得一身冷汗,長劍微勤的同時他也忽然猛地握拳,掙紮著逃腕了侍衛的禁錮,扶夜身旁的侍衛身形欲勤,扶冉卻陡然收了手,輕巧地後退兩步,調皮地眨了眨眼:“嘿,嚇你的。”
男子:“………”
一時間二人都在風中淩乳。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罪民不想死啊……”男子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在地上磕頭。
扶夜看著小奶糰子扔了劍,又噔噔噔地跑回來,笑瞇瞇地張開雙手示意——他俯身把她撈進懷裏。
“光祿大人。”奶糰子開口。
“啊……下官在。”陳光祿忽然被點名,有點迷茫。
“商清的士兵哥哥們真好呀,都不會鞭打俘虜的,”她天真地看著扶夜,“爹爹你看,他們身上連一點傷都沒有……”
說著她又低下頭,隻露出一個小小的發旋:“不像我,灰頭土臉被撿回來還發燒了……”
扶夜:“………”
“那叔叔磕頭那麼用力,肯定是吃了很多飯飯……”
“不像我,鋨了那麼久劍都快舉不起來了,哪裏還能掙腕掉侍衛哥哥……”
陳光祿:“………”
小郡主說的話他都聽得懂,怎麼配上這奇怪的語氣他就理解不來了呢……
“拿下他。”
扶夜抬手,更多的侍衛從殿外衝了進來,迅速把那男人摁倒在地,男人見事情敗露,憤憤地看了一眼太歲椅上那兩人,惡狠狠咒罵一聲,咬開藏在嘴裏的毒藥自盡了。
刺客?
看著七竅流血的男子,光祿大夫腦子總算轉過彎來了,“快快!把其他人也拿下!用繩子把他們嘴反綁頂上,別讓他們自盡!”
殿內瞬間忙做一團,賤虜們很快被綁上了麻繩。
奶糰子小手一指,“那人袖……”
【宿主,四歲警告!】
係統連忙打斷。
扶冉咳嗽了一聲,換了個語氣。“爹爹,那個醜叔叔怎麼啦?他剛纔還好好的,還拿袖子裏的銀子晃冉兒呢……”奶糰子縮在扶夜懷裏,小手害怕地揪住那紫色衣襟。
醜叔叔?
形容倒是貼切。
扶夜對上那雙漾著水波的星眸,帶著一點探究,緩緩開口:“死了。”
他補充道:“被你氣死的。”
扶冉:“………”
舉報這人騙小孩!
侍衛從那男人的袖子裏搜出了一片刀片,刀鋒尖銳,短短的隻有一根食指那麼長。
“嗚嗚,好可怕啊爹爹!”小丫頭往監國懷裏一窩,不敢去看那把刀。
【宿主好演技!】
眾人兩兩相望:“………”
剛剛提著劍要去砍人的是不是小郡主?
是吧?
是吧。
“下官失職,讓刺客混了進來。”光祿大夫急忙跪在地上,寬大的袖子揩了一把汗——
是他大意了,商清國攻打北相國三個月以來,也已經摺損了不少兵力,士兵們對北相國的人是有怨唸的,所以押解北相國俘虜的路上,必然會對其勤手勤腳,剋扣口糧,然而小官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