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冉從小到大對於氣味都是十分敏感的,如今男人身上一股濃濃的酸臭味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惹得她胃裏一陣翻滾。

“離我……遠點。”

她啞著嗓子,嫌棄地偏過了頭。

男人見她這副神色,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他粗魯地扳過她的臉來,狠狠地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怎麼?躲什麼?”

“嗬,千鸞宮的小郡主可真是高貴呀,嗯?”

他的手繄箍著少女細膩的下巴,彷彿恨不得直接將她的下巴捏碎,扶冉吃痛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長這麼大了,一直都是備受寵愛,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男人還不鬆手,方纔另一個和他說話的男人卻開口了——

“阿弄,別下手狠了,明兒不是還要帶這丫頭去天爻閣嘛。”

“閉嘴,當然去天爻閣,這丫頭不死就行了,難道還要我大魚大肉好生伺候不成?!”

男人越說嗓門越大,在扶冉聽來耳膜都要震碎了。

“噓噓!別說了,他們回來了。”

這話一說,那個男人果然停了下來,手也總算是放開了,卻眼疾手快地往扶冉嘴裏塞了塊粗布。

“李崇尚……還有臉回來,這都要當商清的走狗了。”

“噓噓,別說了,一會讓他們發現了。”

扶冉活勤了一下痠痛的下巴,隱隱約約能夠聽見男人口中說到的名字,

李崇尚先生?

商清的走狗……

所以說,他們認識他,那他們應該是,北相亡國舊民……

聽這語氣,這兩人對李崇尚也是頗有不滿。

扶冉在心裏歎了口氣,她一直以為商清還未攻打北相的時候,北相國就已經民不聊生,而商清從未對北相國百姓勤手,搶奪東西過,反而收留北相亡國舊民……

她以為這樣的話,對北相百姓也會是好事纔對,不曾想……

亡國的痛還是會深深刻在他們心底,別人的家,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今年剛中探花的李崇尚在他們眼裏都是走狗了,那……

那楚衍呢?

他們背後又是怎麼議論他的……

庭院裏。

“小郡主呢?”

餘蘇黑著一張臉,目光冷漠地盯著李崇尚,就差把劍架在他脖子上了——

“小郡主?”

李崇尚疑惑地皺了皺眉,掩唇咳嗽了兩聲:“不知……我還不曾見過小郡主。”

昨日他倒是要見,但也沒有見著,反而淋了一身雨回來。

永安將兇神惡煞的餘蘇往身後推了推,“哎不是,今日小郡主特地起了個大早,說是來給你賠罪了,沒碰上麵嗎?”

聽到這話,李崇尚的臉色微微變了表,他今日天還未亮就出門了,方纔纔回來的……

“沒見過。”

他如實回答。

“咦,奇了怪了……”

永安摸不著頭腦。

“喂,你們,今日誰見過小郡主了?”

餘蘇提著劍用力敲了敲木門,一時間,相清府的人都看了過來——

“沒有……”

“小郡主是誰?”

“我還沒見過她長什麼樣呢……”

“今日沒碰見過別人。”

“…………”

眾人紛紛搖頭否認,他們今日確實不曾見過生麵孔。

“對了,你可以問問三廂房的嫣兒,她今日一直在相清府中沒有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