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子上的少年慢悠悠抬頭的時候,他頭上的東西慢慢滑落,直到掉落在地上。
其實隻是一個宣傳冊子而已,並不是很重。可是這個小冊子落在地上的時候,六班的學生們有種‘啊,完蛋了’的感覺。
沈執還是這麽一副沒太睡醒模樣,這位大佬經常這幅懶散困倦的模樣,仿佛昨晚他沒在家睡覺,而是在工地上搬了一晚上的磚。
等他不緊不慢把地上的小冊子撿起來的時候,站在走道上的女生手腳無措,一副肉眼可見想要哭的姿態:“沈…沈執,我真不是故意砸你的,對不起,對不起。”
沈執撿起來的時候,正好小冊子是打開到了中間幾頁,本來他已經準備還給人家,他雖然不在意自己在同班這些同學心目中是什麽影響,不過真把女生這麽嚇哭也不太好的感覺。
可是他的視線已經被冊子上的照片吸引。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照片裏的小姑娘,她一手拿著榮譽證書一手拿著獎杯。
下麵的一行小字介紹:第九屆全國中小學生數獨大賽冠軍,紀染。
染染。
沈執黑眸一下縮緊,他貪婪地盯著照片上的小姑娘,從十歲之後,到現在已經過去六年。當初那個還有些稚氣的小女孩變成了少女的沒有。
她紮成幹淨好看的馬尾,如雨後水洗過似得黑眸在攝像鏡頭的捕捉之下,越發明亮潤澤。
從原景變成沈執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紀染。
當初告別時,他想跟紀染親口說,可是除了那個少年宮之外他似乎不知道紀染的聯係方式。
小孩子以為什麽都是永恆不變的,他就曾經天真地以為他可以永遠在那個少年宮的門口等到紀染。
可是告別那天,他沒找到紀染。
後來他又回過江都,一個人偷偷溜出去又去了那個少年宮。但是別人告訴他,因為那個叫數獨的老師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所以那個班級的很多學生都跟著一起走了。
紀染也早已經不在這個少年宮。
江都那麽大,突然間,他們兩個之間的那條線就像是被剪短,再也找不到彼此。
沈執望著照片裏的小姑娘,突然笑了下。
你長大了,染染。
本來站在原地等著大佬的暴風輸出的女生,突然聽到一聲莫名的笑聲,等她大著膽子抬頭看過去的時候,沈執正拿著她那本小冊子輕笑出聲。
什麽情況?
大佬被砸傻了嗎?
下一瞬,沈執抬起頭揚了揚他手裏的東西,“這個能送給我嗎?”
女生微怔,沈執以為這個冊子對她還有用,低聲道:“或者你告訴在哪兒買的,我想買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