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雅,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如今的你,隻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所以才會偏離了正道。”
宋詩言怔怔地看著顏多雅這麼瘋狂的模樣,又回憶起自己與她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時光,心下終究是難以割舍掉往日的情分。
她多麼希望,多雅隻是被人利用、身不由己,她多麼希望,多雅能迷途知返。
“多雅,上一代的恩怨,與我們無關。如果你現在能收手,你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依舊將你當做我宋詩言的朋友!”宋詩言握住顏多雅的手,真摯地說道。
誰知,顏多雅聽了她的話後,反而愈發地憤怒了。她一把揮開宋詩言的手,狠狠地摑了宋詩言一個耳光,繼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尖聲吼道:“朋友?嗬,誰稀罕當你的朋友?宋詩言,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你這高高在上,一臉慈悲的模樣。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顏多雅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了嗎?你知道嗎,你這副虛偽的模樣,真的令我惡心至極!”
顏多雅好恨!憑什麼宋詩言在遭遇了她的背叛後,還相信她是善良的,而她,由始至終,卻隻能看到人性惡的那一麵!
顏多雅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她對宋詩言的恨,源自她內心對宋詩言的嫉妒。
如若她也能如宋詩言這般,自小生活在父親的嗬護下。或許,她也能像宋詩言這樣,還相信人性的善。
她的出生,她的身份,是她的恥辱,如若可能,這一輩子,她都不願再想起!
自打顏多雅記事起,她就住在骯髒破敗的城中村,吃不飽,穿不暖。
而她的母親葉芳,則每天化著濃妝,噴著廉價熏人的香水,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流連於各個夜場。
葉芳也時常會帶男人回家,那些猥瑣下流的男人,總是當著葉芳的麵對她勤手勤腳。葉芳也從不阻止,就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
葉芳好賭,一旦手裏有了錢,便會去賭場。不過她賭運不好,向來是十賭九輸。
而每當葉芳輸錢回到家,便會勤手打她,嘴裏還不住咒罵著:“都怪你這賠錢貨!你怎麼不去死?早知道宋啟剛會因為你拋棄我,當年,我就應該直接把你掐死得了!
我這榮華富貴的生活,全都毀在了你身上,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等我再養你幾年,就讓你去陳姐那兒接客,你賺的錢,都必須交給我,作為我養你這麼多年的回報!”而陳姐,正是顏多雅家附近一家夜總會的媽媽桑。
從葉芳無休止的咒罵中,顏多雅大概知曉了,這個叫做「宋啟剛」的男人,或許就是自己素未謀麵的父親。
在顏多雅十歲那年,葉芳在賭場傍上了大款,是一個滿臉皺紋的禿頭老男人。
那個時候,老男人把自己的產業全都轉移到了國外,不打算留在中國。
葉芳為了和那老男人在一起,過上她向往的闊太生活,欣然同意將顏多雅丟在了孤兒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