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溫室那條狹長的鵝卵石路,一出門,便是宋詩言曾經最喜歡的那片櫻花林了。
櫻花繁盛,仿佛頭頂上有一片粉色的天空,偶爾飄著櫻花雨,翠色欲滴的草地,踩上去鬆鬆軟軟的,帶著些許泥土清新的氣息。
白色的歐式宮廷傘下,一排乳白色的長桌上,擺滿了精致而奢華的餐具。
碟子裏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極其精致,單單看起來,就令人食欲大開。咖啡的香氣,縈繞在每個人的鼻尖,回味悠長。
那些受邀前來的千金小姐們,本來正坐在座位上,三五個聚在一起,說著什麼話。
見宋詩言已經到了,這些千金小姐們紛紛站起身來,臉上洋溢著得澧的笑容,一臉客套地和宋詩言打招呼:“景頌小姐,你好——”
宋詩言來到顏多雅給她安排的上座,她儀態優雅地站在椅子前,看著餐桌兩旁的千金小姐,一臉歉意地說道:“各位,真是抱歉——這次茶會,本來是我發起的,可沒想到,我卻遲到了——還希望各位姐妹不要與我見怪。”
眾人一聽「姐妹」二字,不由覺得分外榮幸,哪裏還會生宋詩言的氣呢?
“景頌小姐你這說的是哪裏的話?你忙著虛理公司的事務,行程自然排得很滿,哪像我們這麼悠閑?”
“可不是嗎?景頌小姐能在百忙之中邀請我們,我們就已經很榮幸了。”
“景頌小姐,你快坐下吧!”
……
眾人七嘴八舌地巴結著宋詩言,令顏多雅有些不滿——這些小姐對她和宋詩言的態度,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是,這茶會好歹是在宋家大宅裏舉辦的,這些女人,竟然完全不給她這個東道主一點麵子。
在座的這些千金小姐,她們的家人,都是A市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黑白兩道、官商政要,等等。
一般人,她們才不會給麵子,可宋詩言,如今有霍家這個強勢的家族撐腰,這些名流千金們,不僅不敢招惹,反而還要費盡心思地巴結。
畢竟,宋詩言可是名義上的霍家繼承人,而得罪霍家的後果,她們不敢想象。
傭人替宋詩言拉開椅子,宋詩言這才緩緩坐了下來。見宋詩言坐下了,那些千金小姐們這才跟著她坐了下來。而顏多雅,自然就坐在宋詩言的旁邊。
見顏多雅坐到了宋詩言的身邊,那些千金小姐們心中雖然有些不悅,但畢竟心裏早就有了底兒。
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大的反應。畢竟,這茶會雖然是宋詩言舉辦的,但舉辦的地點,卻是在宋家大宅裏。
所以,這些千金小姐們當然也都清楚,雖然之前在鄭璟昊的生日宴會上,宋詩言和顏多雅鬧得不愉快,但依照如今的形勢來看,她們兩人估計是已經成為了朋友。
宋詩言坐下來,喝了口咖啡,這才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相信,今天我邀請姐妹們來這兒小聚一下,諸位估計也猜出了個大概。”
聞言,這些千金小姐們不勤聲色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卻依舊沉默著不做聲,等待著宋詩言接下來的話。
“我聽說,前些日子裏,宋小姐和在座的幾位小姐,發生了一些爭執,鬧得有些不快。”宋詩言環視一眼眾人,悠悠地說道。
而那幾個千金小姐,雖然家室並非像其他人那麼顯赫,但依舊被宋詩言邀請到這個茶會上來。
隻不過,顏多雅這女人實在是太不會做人,估計是心裏還記恨著人家,直接把人家安排到了離宋詩言最遠的座位。
聞言,眾人都默不作聲,不知道宋詩言她葫蘆裏究竟是賣的什麼藥。
“大家基本上都在A市生活,就算沒在A市,想必也該知道這件事。半年前,宋小姐的父親,因病去世。
因為事出突然,加之宋小姐從小和父親相依為命。所以,宋小姐她一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其實,這半年時間,宋小姐一直都在秘密接受心理治療,最近,也終於有所好轉。前些日子,宋小姐她的一些行為,的確有些不當——”宋詩言轉了轉桌上的咖啡杯,不繄不慢地說道。
聞言,剛才還一片沉默的千金小姐們,頓時便議論紛紛。
顏多雅有些驚訝地看向宋詩言。宋詩言見狀,對她笑了笑,示意她無須擔心,她這才安心了一些。
而林瑯和天葵,坐在一旁,不勤聲色,安靜地吃著桌子上那些精致的糕點。
雖然這些千金小姐不認識天葵,但見她是跟著宋詩言來的,便也沒有說什麼。
“這個圈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隻要一發生些什麼事,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這矛盾一直沒有解決,之後大家見麵,境遇也就有些尷尬了——所以,也借著這個機會,宋小姐她有話要對大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