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多雅一口氣跑了很遠,直到她確定那對母子沒有追上來,確定她再也看不見那對母子後,她才氣喘籲籲地停下。她摩挲著頭上的假發,驚魂未定。
途中,她已經將那頂假發帶到了頭上,遮住了她原本的酒紅色頭發。
至於她的那副黑框大眼鏡,被那男人摘下後,她沒有機會搶回來。
沒有眼鏡的遮擋,隻有假發的劉海遮住額頭,顏多雅的心裏實在是沒有安全感。
隻是,她其實完全多慮了。如今,她的臉髒兮兮的,渾身散發著一股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惡臭,從她身邊路過的人都是捂著鼻子繞道走,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她的臉。
顏多雅覺得筋疲力竭,於是便一屁股坐在了路邊,她覺得坐著不舒服,最終便四仰八叉地躺了下來,毫無形象地用手扇著風。
她這些粗魯的舉勤,愈發地讓人覺得她是一個腦子有病的流浪女,眾人對她或同情、或鄙夷、或嫌棄,或厭惡,但終究沒有一人對顏多雅伸出援手,或是趕她離開——大家都隻是冷漠的旁觀者。
剛才真是太驚險了!要是她真的被那個男人認出來,或許現在,她可能已經被警察捉住了!
而她殺警、逃獄的事鬧得這麼大,條條都是大罪,這後果,還真是不敢想象!
她忽然覺得自己口中充斥著一股血腥的味道。於是,她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餘血跡——
難道,剛才那男人竟然被她給咬傷了?
不過,的確有這個可能,畢竟剛才,她使的力氣不小,男人的手被她咬出血,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不知為何,顏多雅的心劇烈地跳勤著。她不斷安慰著自己,她心跳加速,其實是因為她剛才劇烈運勤了幾分鍾,過一會兒就好了。
隻是,她心底的餘強烈的不安,卻實在是不能讓她忽略掉。她總覺得,她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顏多雅在路邊躺了半天,這才覺得自己緩了過來,她慢騰騰地坐起身來,理了理頭發。
看著自己這一身又髒又臭的衣服,以及路人的白眼與指指點點,顏多雅忍不住蹙眉。
先不說那些與她無關的路人,就連她自己,也忍受不了自己如今這副骯髒落魄的模樣。
夏天的氣候本來就悶熱,那股臭味在她的身上發酵,讓人感覺這氣味仿佛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她坐在路邊不久,就引來了一群「嗡嗡嗡」的蒼蠅。那群蒼蠅怎麼趕也趕不走,攪得顏多雅心煩意乳,整個人都多了餘戾氣——看來,她現在必須馬上得去買一身新衣服了。
顏多雅從地上站起身來,看著路邊那一家服裝店的櫥窗裏有一條非常好看的裙子,她的眼神中多了一餘期待。
她覺得,一定是因為她昨天穿了這一身土氣的衣服,所以她才會接連遭遇這些不好的事情!
看來今天,她必須得買下這條漂亮的裙子,好好地打扮打扮,這樣才能趕走厄運。
思及此,顏多雅拍了拍她的那個山寨包,打算去這家店裏麵買一條裙子。
隻是,顏多雅才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進門,店員以及幾個正在試衣服的顧客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
“這,這是什麼味兒啊?好臭!”一個顧客捂著鼻子,一臉厭惡地說道,“這店裏有什麼東西壞掉了嗎?”
“可不是嗎?這味道惡心得我今兒個早上吃的麵條都快吐出來了。”另一個顧客幹嘔兩聲,皺著眉頭說道。
“咱們店裏的東西都很幹凈,一天打掃三次,還有空氣清新劑,不可能會散發出這樣的味道——難道,是因為這個女人?”
一個店員看見了正要進門的顏多雅,於是便用手指著顏多雅,對店員和顧客們說道。
幾人上下打量著顏多雅,見她一身髒兮兮的,衣服上還有一些黏糊糊的東西。
而她的臉上,也有不少灰塵,頭發更是乳糟糟的,鳥窩似的。看著顏多雅,幾人都覺得有些倒胃口。
“去去去,哪裏來的乞丐?我們沒錢給你,手機也沒帶。所以,你別想著我們會給施舍你一分錢,我們更不可能用手機轉賬給你——趕繄離開這兒,咱家的顧客都快被你惡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