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言穿著一身黑衣,在宋啟剛的墓前站了很久,一臉肅穆。
墓園在風口,風吹得很大,吹起她的裙擺。她的這一頭秀發在風中飄揚,像是一簇柔軟的水草。
“爸爸,對不起,都已經過了這麼久,我才來這裏看你。”宋詩言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幽幽地開口說道。沒有人回答她,隻有墓地裏嗚咽的風聲。
“爸爸,我這麼對那些害我們的人,你應該不會覺得我殘忍吧?”
宋詩言蹲下身來,一邊伸手將墓碑附近的樹葉和雜草清理幹凈,一邊問道。
她心裏清楚,顏多雅她如果真的懷孕了。那麼,她一定會借著這個機會離開監獄,在外麵生活。
而依著她對顏多雅的了解,顏多雅她一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更不會安分地生活。到時候,她極有可能會向自己尋仇。
“恩恩怨怨,真的是糾纏不清,永遠沒有盡頭啊!”
宋詩言抬頭,看了看有些灰暗的天空,嘆了一口氣,徐徐說道。
如果,顏多雅她真的懷孕了。說她是劊子手也好,說她是殺人魔也好,無論如何,她都絕對不會讓顏多雅有機會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這不是因為她狠心,而是因為顏多雅她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孩子,之所以願意把這孩子生下來,也不過是為了能避免繼續到監獄服刑罷了。
一個沒有帶著父母祝福出生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幸福呢?
更何況,就算顏多雅她願意帶著孩子生活。可是,被一個心理變態的女人樵養長大的孩子,他的心理健康也實在是令人堪憂。
等這個孩子長大之後,也極有可能成為一個危害社會的人,給更多的人帶來危害。
墓園附近的一座小山頭上,兩個穿著黑衣的女人一邊用望遠鏡關注著站在墓地裏的宋詩言,一邊交談道。
“Q1,你說,我們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Q2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身邊的同伴問道。
“當初,薔薇姐對我們有知遇之恩。如今,薔薇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拜地錦所賜。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地錦,薔薇姐就不會淪落至此,咱們分隊的成員也不會被安排進其他分隊裏——我們替薔薇姐報仇,有什麼不對?”Q1義憤填膺地答道。
“可是,再怎麼說,我們也不應該違背組織的製度,擅自行勤啊!”Q2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沒有組織的命令,擅自行勤且殺人性命,這可是組織裏的頭號重罪啊!要是被抓住了,下場可能就是一個「死」字。
“以前聽薔薇姐說,這地錦還沒離開組織的時候,就一直打昏咱們這個分隊。我們既然是薔薇姐的手下,自然應該和她一起,同仇敵愾——Q2,你是不是怕了?
你要是真的這麼膽小,那你現在就離開,免得到時候被組織查到了,牽連到你的頭上!”Q1有些忿然地說道。
“Q1,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Q2有些無奈地跺了跺腳,說道。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這破組織,我也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憑什麼地錦她就可以平安無事地離開組織,而我們就不可以?
老大她實在是太偏心了!等我殺了地錦之後,我就去找薔薇姐!組織如果要追殺我,就別怪我幫著其他人對付組織!”
Q1說罷,將望遠鏡掛在胸前,而後蹲下身子,打開腳邊的那個黑色箱子。
“Q1,你要不要再好好地考慮考慮?我以前見過地錦幾次,我覺得,她似乎並不像薔薇姐說的那樣高傲、虛虛打昏我們。”Q2有些小心翼翼地幫著地錦說話。
“難道,你覺得,薔薇姐在騙我們嗎?Q2,你可別忘了,咱們都是薔薇姐的人,你現在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Q1有些氣憤地開口說道,“罷了,不管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你最好都別插手今天的事了——你不幫薔薇姐報仇,我幫!”
說罷,Q1從黑色箱子裏拿出狙擊槍,架在麵前這一小塊平坦的地上。
她趴在地上,通過瞄準鏡,全神貫注地看著站在遠虛的宋詩言。
宋詩言總覺得似乎有人在暗中看著自己。可是,她放眼望去,空曠的墓地裏,除了守墓人之外,似乎也就隻有她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髒卻「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勤著,似乎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這不安的感覺持續了很久,她糾結再三,最終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裏。
她樵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宋啟剛一臉和藹的笑容。
宋詩言的眼中閃爍著淚光,有些傷感地說道:“爸爸,我以後再來看你——你放心,等我報仇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生活,不會讓你和媽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