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側妃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珠子。
王爺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明白,可是這些字組合在一起,她怎麼就聽不明白了呢?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映詩喉嚨一陣發緊,聲音都顫抖了。
希望是她想多了!
“來人!筆墨伺候!”
可是事實上總是事與願違,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雖然不知道王爺究竟要做什麼,雪劍還是依照王爺的命令在書案上鋪好了宣紙,研好了墨汁。
北辰齊披上長袍,踉踉蹌蹌地走到書案上。
隻見他握著毛筆,一頓龍飛鳳舞,宣紙上便留下了“和離”二字。
雪劍驚得抬頭望向王爺,又納悶地望向柳映詩。
這些日子以來,柳映詩闖下的禍一件接著一件,王爺哪一次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壓根就沒有和柳映詩計較。
可是也不知道這一次,柳映詩究竟在王爺麵前說了什麼,竟然惹得王爺如此勃然大怒。
“王爺——這”
雪劍自知自己人微言輕,勸不了王爺,隻能對柳映詩使了使眼神,仿佛在說:“平日裏不是能說會道的嗎?怎麼關鍵時刻那張嘴就像是啞了一般。還不趕緊說兩句好聽的?”
六神無主的柳映詩接收得到了雪劍投遞過來的信號,這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神色慌張地苦苦哀求:“王爺,妾身知錯了!求王爺不要趕妾身走!這個世界上,妾身就王爺這麼一個親人了!”
北辰齊卻是連頭抬也不抬,繼續手上的動作,沒一會兒,一封和離書便寫好。
“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本王會給你一筆銀子,命雪劍安排好一切事宜,讓你一輩子後顧無憂!”
北辰齊一諾千金,他親口答應柳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哪怕柳映詩已經不是齊王府的側妃,那也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看到北辰齊一臉堅決,語氣堅定,柳映詩徹底慌了,看來,北辰齊並不是裝模作樣想要嚇唬嚇唬她,而是真的決定了。
齊王府就是她的家,齊王府就是她的根,離開齊王府,她還能去哪裏?
“王爺,妾身說什麼也不離齊王府!王爺不要趕妾身走!”
看到墨跡已幹,北辰齊使了一個眼神,命雪劍將寫好的和離書交到江琉璃手上。
“柳——側妃!”
雪劍猶豫著,終於還是步履沉重地將那沉甸甸的一張薄紙送到了柳側妃跟前。
柳映詩看也不看一眼,卻是突然接過和離書,三下兩下便將和離書撕成了碎片。
手一揚,那碎紙片就像是雪花一般紛紛揚揚落下。
“妾身生是齊王府的人,死是齊王府的鬼!王爺要妾身離開齊王府,那就是要妾身的命!”
柳側妃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死,她也絕不會離開齊王府。
她相信,王爺絕對不是絕情的人,更不會不顧自己死活。
“你這又是何必?”
北辰齊想不到柳映詩居然如此倔強,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她好。
“本王若是有一日,咳咳——”
話還沒說完一句,北辰齊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七尺寒毒來勢洶洶,不是他悲觀,而是,天命難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