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樣的話,他不需要。她越是給他念想,摔下去的時候就會越痛。是他根本承受不了的痛……

然而沒等他走出小道,她又再次追了上來。這回沒往他懷裏鑽,而是從身後撲上來,緊緊抱住了他。

他眉梢一跳,停下來隱忍地掰她的手,胸口壓著重重鬱氣,以至於聲音顯得十分低沉:“鬆開。”

“不鬆!”嬌小柔弱的少女在這一刻表現出驚人的固執,“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鬆!”

把話說清楚……

薄晏之心又沉了沉。是打算跟他提分手麽?

也是,單是“殺人犯兒子”這一身份就足以叫人忌憚,更別提是目睹生父親手殺死生母、有攻擊行為的危險人物。

“知道了……”他望著前方,語氣是心灰意冷到極致的疲倦,“分手是吧?好,我同意。現在可以鬆手了。”

“分手”兩個字一說出口,眼底立刻不受控製地湧上暗流。

真沒出息!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

明明受再重的傷他都不曾哭過,卻因為一個女人而狼狽成這樣……

他等著她如釋重負地離開,卻突然被她狠狠擰了一把,原本在身後抱著他的人繞到了跟前,鼓著腮幫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覺得不足以表達此刻的憤怒,又握起小拳頭往他身上招呼。

她打得挺重,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沉默地受著。等她消停後,才故作冷淡地問一句:“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被他這種人隱瞞身世欺騙感情是挺生氣的,她就是扇他兩耳光也不算過分。

他藏起難過,努力維持著最後那點自尊。然而,在聽到她那句“誰說要分手了?”後,卻輕易粉碎了所有假象。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底淺薄的水光倒映著她慍怒的麵容,愣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問:“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分手!”虞舒憤憤道,“我根本就沒提分手好吧?薄晏之你都自己腦補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分手”三個字像是死刑前突然收到的豁免,不真實得讓人沒有勇氣去相信。

薄晏之斂住呼吸,緊盯著她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顧然那些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我……”

知道親口說出那段身世需要多大的勇氣,又會再次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虞舒打斷他,揚聲道:“我知道!我很清楚!你不用再說了!”

既然都清楚地知道了一切真相,她又為什麽不分手?不覺得害怕惡心嗎?

他定定地看著她,有一個答案在心裏悄然生起,可是卻沒有確認的自信和勇氣。

那雙眼裏所流露出的不安和卑怯,虞舒看得清清楚楚。她輕輕歎口氣,拉過他的手放在身前,一邊摩挲他分明的骨節,一邊說:“在你心裏,我的感情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因為你的那段身世我就要分手,你把喜歡當什麽了?薄晏之你是在侮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