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從葉先生的口裏說出來,比任何人的安慰都更有力量。隻因這句話,文佳木一下子就從絕望的泥沼裏掙脫。

她仰起臉龐,迎接溫暖的陽光,想象著那是母親在親吻自己,然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下山之後,她打消了自殺的念頭,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由於母親沒有動手術,她借來的錢大部分都還了回去,剩下的一些她準備日後慢慢還。

她去葉氏應聘,求職的當天幸運地遇見了葉先生,而葉先生卻隻是淡淡地瞥她一眼,然後冷漠地走過。

她以為葉先生看不起懦弱的自己,所以選擇無視,卻原來事實不是這樣的。他假裝不認識她,也假裝忘掉了那個糟糕的夜晚,他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那段經歷,為一個脆弱的女孩保住了最後一絲尊嚴。

他的冷漠和疏離,其實是一種護衛。他的溫柔像霏霏細雨,是潤物細無聲的寂靜。

文佳木垂下頭,嗓音沙啞地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和葉先生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看我可憐,在幫我。”

貝琳娜緊繃的麵容緩緩放鬆下來,眼神也不再那麽具有敵意。

“原來是這樣,抱歉,我不應該懷疑你們。”貝琳娜靠向椅背,笑著說道:“我媽媽和淮琰的媽媽是多年好友,目前她們兩個正撮合我跟淮琰。我對淮琰也是很喜歡的,所以會有一點擔心。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貝琳娜擺擺手,然後便打開一份文件自顧審閱起來。

她當然看得出文佳木對葉淮琰的暗戀,今天這場談話既是為了打探敵情,也是為了宣誓主權。

以後,等她和葉淮琰在一起了,這樣的小麻煩還會有很多。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呢?貝琳娜從不認為自己會輸。

毫無疑問,她今天獲得了碾壓性的勝利。

文佳木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辦公室。

比起聰明漂亮,家世顯赫,才華橫溢的貝琳娜,她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是。一個快死的人,有什麽資格去喜歡葉先生?

在餘下的日子裏,隻要每天都能見到葉先生就已經很好了。文佳木,你應該知足了。文佳木趴伏在桌上,眼眶微紅地暗忖。

哪怕身體很不舒服,她也沒請假,正是緣於這個想法。

就在這時,廖姐氣衝衝地走過來,把一張圖紙狠狠拍在桌上。

“我星期六不是給你發短信,讓你按照甲方的要求改圖了嗎?你怎麽沒改?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都快急瘋了?一個小時不到,甲方已經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那邊今天一定要出圖,你讓我怎麽辦?你趕緊給我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