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的結局就宛如她的絕症,是無可解的。
文佳木更為用力地抱住趙雅雯,微紅的雙眼流瀉出難以抑製的恐懼和痛楚。
萬一這次她還是什麽都做不了,又該怎麽辦呢?
她還能承受再一次的生離死別嗎?
“你哭了?”感覺到肩膀落下溫熱的液體,趙雅雯連忙轉過頭去看好友的臉。
“我感冒了,這是生理性的眼淚。”文佳木給出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然後她再次看向握在手中的手機,根據上麵的日期努力回憶這一天發生過的事情。
陽歷八月二十二,陰歷七月十五,所以今天是鬼節。
鬼節……
文佳木聳然一驚,立刻便放開了趙雅雯。她記起來了,三年前的今天,一群混混來找她討要表哥欠下的賭債。她想把所有積蓄都給那些混混,隻求他們放過表哥,雅雯卻死活不同意。
雅雯搶走了她的手機,不準她轉帳,還試圖報警。
那些混混被雅雯激怒,把她狠狠打了一頓,還把帶來的幾桶紅色油漆潑在出租屋和外麵的樓道裏,弄得到處都是紅彤彤的一片。
過路行人對著她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卻沒有誰敢站出來管這個閑事。
文佳木怕這群混混把雅雯打死,隻得奪過手機轉了帳,這才平息事件。
後來,她帶雅雯去醫院治傷。醫生給雅雯的後腦杓縫了二十多針,頭髮也剪掉一大撮。再後來,房東氣勢洶洶地趕到,逼她們賠償出租屋的裝修費,還把她們趕走了。
她們沒有地方可去,身上的錢被醫藥費和賠償款掏空,隻能住青年旅館。旅館裏衛生狀況很差,雅雯後腦杓的傷口感染發炎,留下好大一個疤。
她那時開玩笑說:“看見別人燒紙錢,我都恨不得變成厲鬼撲上去搶。沒錢是真的沒法活了!”
這句話留給文佳木極其深刻的印象,也讓她記住了這個特殊的日子。
如今想來,那段經歷真是痛苦得令人不堪回首。
都是因為自己的懦弱才會讓雅雯遭到傷害。她什麽都沒做錯,卻不得不跟著自己東奔西走,居無定所……
文佳木越想越內疚,心髒也跟著一陣一陣抽痛。
她強忍淚水摸了摸趙雅雯的後腦杓,然後暗暗舒出一口氣。那裏隻有豐茂的發絲,並沒有凹凸不平的傷疤。一切都還未發生,可是在十幾分鍾後,一切又都會發生。
我必須阻止這件事!文佳木蓄滿淚水的眼瞳閃爍出堅毅的光。如果僅僅隻是她遭受苦難也就算了,能夠忍耐的,她會盡量忍耐。
可是現在,如果她不抗爭,雅雯就會代替她去抗爭,然後遭到毒打。她怎麽能忍?
她立刻推開趙雅雯,走進廚房,把煤氣罐從連接的管道上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