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右側的小段伸長脖子看了看那張圖紙,然後暗暗怎舌。她與文佳木一樣,都是同期進入公司的,她知道這種圖紙很難畫。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文佳木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了。
心裏憐憫著文佳木,小段支使起人來卻一點兒也不客氣。她把自己的圖紙攤開在文佳木麵前,語氣軟軟地說道:“小木,你幫我算一算日照好嗎?我不太會。”
文佳木偏頭看她,眼神有些複雜。
三年後,她狠狠反擊了小段,也知道了小段是個什麽樣的人,回到三年前,她自然不會再縱著對方。
“好啊,我來幫你算。”她滿口答應下來,然後便把自己的圖紙推到小段桌上,笑著說道:“你來幫我做功能區域的劃分吧。我倆互相幫忙,這樣效率更高。”
那麽大一個停車場,功能區域劃分要搞到什麽時候?光是上千個停車位的放置就夠讓人頭疼了!
小段當即就變了臉色,連忙拿回自己的圖紙,擺手道:“我還是自己來算吧,我本來就不太會,這個時候就應該多練啊。”
所以有些人就是這樣。她可以驅使你,你卻不能麻煩她。
早已領教過小段的自私自利,此時的文佳木隻是微微一笑,然後就俯首工作。她洞悉一切的目光讓小段產生了“自己被扒光衣裳”的羞恥感。
又過了一會兒,廖姐從外麵走進來。
她把一張圖紙交給文佳木,理所當然地吩咐:“小木,幫我畫一下牆體。”
“好啊,廖姐你幫我弄一下防火分區。”文佳木還是那句話。
小段敏感地看了過去,然後露出微妙的表情。她覺得文佳木似乎改變了一些。對方雖然看上去還是很溫吞,渾身卻仿佛長滿了看不見的刺。
廖姐冷不丁被刺了一下,不由愣住。
“你幫我,我幫你,這樣才是正常的同事交往。你不幫我,隻讓我幫你,這就不叫幫,叫奴役。你不是我老板,你沒有權力讓我做分外的事。哪怕你是老板,不歸我做的,我也不做,這叫各司其職。”文佳木平平靜靜地開口。
她終究還是撕破了這層臉。
再來一次,她不會浪費任何一點精力在這些人身上。她需要做的事太沉重也太龐雜,她必須全力以赴。
廖姐愣了好一會兒才訥訥開口,“你今天吃了炸藥嗎?叫你畫張圖而已,有必要這麽夾槍帶棒?”
文佳木挺直腰背,定定看著對方,“我說了呀,我幫你畫牆體,你幫我畫防火分區,這才叫互幫互助。我願意幫你,你願意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