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國大概已經了解了情況,知道文佳木也是這類家屬,認真查案的心態已完全改變。
數分鍾後,同事給他打來電話,說照片裏的男人與方姨不存在任何關係。方姨隻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哥哥的長相與圖片不符。
朱振國把結果告知了文佳木。
文佳木驚訝極了。
朱振國又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爸爸的案宗我看過了,當年調查小組就已經給出結論,說是意外。如果你想重啟這樁案子,你至少要拿出證據表明你爸爸是被謀殺的。一張素描根本不能證明什麽,你明白嗎?”
文佳木明白,於是難過地捏著手指。
葉淮琰輕輕拍打她後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既然這個男人不是方姨的弟弟,那他有沒有可能是在勒索方姨?文佳木也說了,她看見這個男人從方姨那裏要走很多錢。無親無故,方姨給他錢幹什麽?這是一個疑點。
“文佳木的父親背負了卷款潛逃的罪名,但他的屍體被發現時,那筆錢並沒有帶在他身上。之後他所在的公司展開內部調查,尋找款項的下落,方姨的丈夫陸行就自殺了。
“文佳木父親的死,會不會與陸行有關?陸行會不會是畏罪自殺?這個男人糾纏方姨,會不會也是因為當年那件事?我覺得文佳木父親的死存在很多疑點,值得調查,而這個男人或許會是突破口。”
葉淮琰指著素描裏的男人分析道。
聽見這些話,文佳木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她一直避免去想陸行叔叔在父親的死亡裏扮演了什麽角色。是知情者、策劃者、栽贓者,亦或指使者?他對自己的資助是出於負罪感還是純粹的善意?
她不敢去想,但答案已隱隱約約展露在她麵前。
她低下頭,擺放在膝頭的手慢慢握成拳頭。
葉淮琰忽然伸出一隻手,將她冰冷而顫抖的拳頭攏入掌心。溫暖的體溫和堅毅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傳導過來。
於是文佳木停止了顫抖,也恢復了勇氣。她張開五指,反握住葉先生的手。
朱振國頷首道:“是有這種可能,但最大的問題還是這個——”
他點點桌麵,歎息道:“我們沒有證據,這種情況是無法立案的。不立案就無法展開調查,你們明白嗎?你們覺得他是勒索,但那個方姨可以說他們是老相好。老相好互相給點錢就很正常。你爸爸的案子已經結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算把這個人抓到,法官也很難給他判刑。你們不要覺得不公平,為了防止冤假錯案,法律的規定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