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富華越說越氣,同時也越看黃誌毅越覺得順眼。

一個殘廢兒子和一個能力卓絕頭腦清楚的兒子,他當然更喜歡後者。

黃誌毅笑了笑,勸慰道:“淮琰除了是建築師,更多的是藝術家,他有他的傲氣。”

“藝術家”正是葉富華最討厭的職業之一。

聽了這話,葉富華的臉色更難看了,再無一絲猶豫地說道:“明天你跟我回家,我介紹你們兄弟倆重新認識。以後淮琰就要拜托你照顧了。”

兩人低聲交談時並未注意到貝琳娜已經離開。

她來到住院部,敲響了葉淮琰的房門,看見的卻是擁抱在一起互相撫慰的兩個人。他們用體溫彼此溫暖著,用柔情彼此包裹著,沒有言語上的交流,卻已經走入了對方心裏。

直麵如此纏綿的一幅畫卷,貝琳娜很難形容自己是怎樣一種心情。嫉妒,羨慕,還是遺憾?曾經她也過這樣溫暖的戀人……

“你怎麽來了?”葉淮琰並未放開懷裏的女孩,反而安撫性地揉了揉對方的後腦杓。

“我來是想告訴你,明天你父親要把黃誌毅帶回你們家認祖歸宗。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思考了很久,貝琳娜還是決定提前給葉淮琰打個招呼,否則她擔心他也被刺激出什麽病來。

“你說的是真的?”文佳木驚呼了一聲。

當然,她感到驚訝的並非是這件事本身,而是隱藏在話語之外的訊息。葉富華把黃誌毅帶回葉家,這意味著葉先生在出院之後將與對方同住一個屋簷之下。

沒住在一起黃誌毅就殺了葉先生兩次,住在一起還得了?

文佳木臉色煞白地看向葉先生,縮小的瞳孔裏溢出源源不斷的恐懼。

葉淮琰連忙揉了揉她的臉蛋,示意她不要害怕。

“謝謝你告訴我。”他禮貌卻又冷淡地說道。

貝琳娜被他的態度刺傷了。如果不曾見過葉淮琰溫柔的一麵,她就可以一直告訴自己——沒關係的,葉淮琰本來就是這樣,他對誰都很冷淡。守著這樣的他過一輩子,不也很安穩嗎?平靜安穩不正是你對婚姻唯一的訴求嗎?

可是現在,她見到了他不為人所知的另一麵。她知道他的心可以變得這麽柔軟也這麽溫暖。

“淮琰,廖阿姨很希望我們能結婚。她身體不好,你不要傷她的心。”貝琳娜忍了又忍,還是把心底裏的渴望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