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我嗎?我哪裏可憐了?

文佳木心裏直犯嘀咕,打開電腦等待程序啟動的間隙刷了刷抖音才知道為什麽。

不知誰拍下了她在地鐵車廂裏教訓搶座老頭和兩個老阿姨的場景,剪輯成短片放在抖音上,標題很聳動——《三觀這麽正的小姐姐卻得了絕症,老天爺不疼好人》。

老天爺不疼我疼誰?誰能像我這樣一次一次復活?

文佳木差點笑出聲來,卻也沒有向在座的各位同事解釋。得絕症是真的,說出來好像有博取同情的嫌疑,那就不說了。

況且設計部裏比她更受同情的人還有一個。

文佳木剛想到這裏,貝琳娜就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昂首闊步地走進來。她頭抬得很高,下頜微揚,雙眼漠然,表情冷酷。放在以往,這是優雅得體與高不可攀的表現,放在現在,這就是虛張聲勢,外厲內荏。

如今誰不知道貝琳娜的媽媽和她的養兄偷了公司2.5億。這筆錢還在追繳當中,也不知道洗去哪兒了。

貝琳娜根本不知道母親和黃誌毅背地裏幹的髒事,但這並不妨礙外界對她各種鄙視、排斥和猜疑。

曾經她穿著名牌服飾,拿著名牌包包,那都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現在她再這麽打扮,那就是直接把贓款穿在了身上。

羅西和黃誌毅被抓之後,貝琳娜曾不止一次被警察當著所有同事的麵帶走,也曾不止一次被公司裏的人嘲諷唾罵。那些腥臭的唾沫噴濺在臉上的時候,帶給她的屈辱感幾乎可以殺死她。

但是讓她更覺痛苦的卻是母親和黃誌毅的被捕。據說在同類案例中,案犯被判死刑的比率很高,這意味著她有可能會同時失去兩個親人。

在同事們異樣的目光中走進辦公室的貝琳娜剛關上房門,脊背就垮了。她合攏百葉窗,擋住所有不懷好意的視線,然後拿出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廖秀蘭的電話。

她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找誰幫忙。她求過葉富華,但那人已經被氣得住院了。據說黃誌毅挪用了2.5億的消息傳入他耳裏,導致他當場就犯了高血壓。

廖秀蘭馬上給他服用降壓藥,卻毫無作用,送到醫院的時候差點丟掉一條命。

後來醫生檢查了那瓶急救藥,竟然發現裏麵的藥丸全都被換成了維生素,而換掉藥片的保姆供認是黃誌毅讓她這麽幹的。她不但換掉了葉富華的降壓藥,還換掉了廖秀蘭的救心丸。所以黃誌毅想要同時殺掉這對夫妻,以達到佔有葉家財產的目的。

這讓他的罪名又加重了很多。如果不出意外狀況,他一定會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