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袋子扔還給喜歡扮蜘蛛人的小孩,他吃了一驚,好像東西從天而降,但還是在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所有人都在討論這種香味。賴利拍了兩下手。

“好了,這就是我說的甜點。這個女孩會和黃眼睛們呆在一起。先到者先得。就這麼簡單。”

屋裏響起了認同躍躍欲試的吼叫聲。

的確簡單,但……不合情理。我們要消滅的難道不是黃眼睛吸血鬼的族群?團結應當是關鍵,而不是先到先得的獎勵,這樣隻有一個吸血鬼能贏。這個計劃唯一能保證的結果是有一個人類會死。我可以想出很多個更有效的方法來激勵這個軍隊。殺死最多黃眼睛的那個得到這個女孩。表現出最佳團隊合作精神的得到女孩。最嚴格執行計劃的得到女孩。最服從命令的,最有價值的隊員……,等等。重點應該放在危險上,絕對不是這個人類。

我環視其他人,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人和我想的一樣。拉烏爾和克裏斯蒂惡狠狠地瞪著對方。我聽見莎拉和珍小聲議論是否能一起分享這個獎勵。

呃,也許弗萊德明白。他也皺著眉頭。

“最後一點,”賴利說道,第一次他的聲音裏有種勉強的語調,“這一點可能更加難以接受,所以我會做給你看。我不會讓你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情。記住每一步前進的路上我與你們同在。”

吸血鬼們再次安靜了下來。我注意到拉烏爾拿回了那個密封口袋,霸道地繄繄攥在手中。

“關於吸血鬼,你們還有很多要學的知識,”賴利說,“有些知識比其他更有意義。下麵這一點乍聽起來不太對勁,但我自己親身經歷過,我會給你們示範。”他沉思了許久,“一年有四次,賜光會以某個角度間接照射在地麵。一年有四次,在那一天,我們白天外出是……安全的。”

時間靜止了。沒有呼吸聲。賴利仿佛在對一群雕像說話。

“那些特殊日子中的一天現在已經開始了。今天升起的太賜不會傷害任何人。我們要利用這個難得的機遇向我們的敵人發起突然襲擊。”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我腦海中旋轉翻騰。所以賴利知道我們在太賜下是安全的。或許他不知道,是我們的創造者告訴他這個“一年四次”的故事。又或許……這是真的,而迪亞哥和我碰巧遇到了這樣的一天。先不考慮迪亞哥曾經在白天的樹蔭下呆過。賴利說這是個季節性的現象,可僅僅是四天前,迪亞哥和我在賜光下是安全的。

我可以理解賴利和我們的創造者想用對賜光的恐懼來控製我們。這合情理。但為什麼現在告訴我們部分的事實?

我想這一定與那些可怕的鬥篷吸血鬼有關。很可能她是為了追趕最後期限。那些穿鬥篷的並沒有承諾在我們殺死黃眼睛吸血鬼後放她生路。我猜她一完成這個任務就會一溜煙地逃跑。殺死黃眼睛們,然後在澳大利亞或地球另一端的什麼地方過個長長的假期。而且她一定不會給我們送印花的邀請函。我得盡快到迪亞哥那裏去,我們也一起逃走。與迪亞哥和我們的創造者走相反的方向。而且我應該把消息透露給弗萊德。我下定決心我們一有獨虛的機會就告訴他。

賴利短暫的演講中有太多蹊蹺,我不敢肯定自己發現了所有的漏洞。真希望迪亞哥在這兒,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分析了。

如果賴利是純粹捏造了這個一年四次的故事,我想我可以理解其中的原因。他不能簡簡單單地說,嘿,我騙了你們一輩子,但現在我告訴你們的是真相。他現在需要我們跟著他一起打仗;他不能削弱自己贏得的信任。

“你們害怕這個是可以理解的,”賴利對著呆若木難雕像般的吸血鬼們說,“現在你們還活著是因為你們聽從了我叫你們小心的建議。你們準時回家,不犯錯誤。這種恐懼把你們變得聰明謹慎。我不奢望你們立刻把這種理智的恐懼跑到腦後。也不期望你們一聽到我的話就跑出門外。但是……”他環視了一圈房間,“我希望你們跟著我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