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知道他的為人,也知道程朝離為人,“朝離。”
右手放在耳朵上,比劃了一個電話的動作。
程朝離回了一個同樣的動作。
盛如灼回頭轉身看了兩人一眼,眼尾微翹,勾唇笑,“放心,保證把人送回家。”
他眸色清澈,低頭抱著歡歡,密長的眼睫留下一層陰影,再配了一身白色休閑服,整個人散著一種乖乖學生的感覺。
程朝離手指撥了撥頭發,“季沉師哥,我們走了。”
常年久居國外,程朝離的臨海話還是依舊好聽。
季沉坐在沙發上,點點頭。
出了晝夜酒吧,盛如灼抬頭向上看,夜色如墨,深沉的如無底的深淵,看來又該下雨了。
程朝離不動聲色地將歡歡接過來抱在懷裏。
盛如灼那輛全黑色的萊坎跑車,低調奢華地從暗夜裏出來,靜候主人的回歸。
“冷嗎?”
他嗓音介於少年和成年的質感,咬字清晰,聲聲入耳。
程朝離眸子閃過一絲驚訝,“風吹的挺舒服的,不冷。”
她的腳踝骨折過,陰天雨天都會痛,臨海市靠海,天氣一會兒能變幾個回合。
即便這樣的天氣,她今天回到程家也要氣質出塵。
盛如灼微挑一下眉,視線不經意地帶過她的腳踝,淡聲道,“上車。”
程朝離來不及欣賞這輛車,壓著裙擺,抬腳邁進去了。
路上,盛如灼還在跟她說著話。
“怎麼想的回國了?”
程朝離回應,“不想在國外待了,想回家看看。”
“臨海大學已經確定了嗎?”
他麵上掛著笑,程朝離就有些不太理解,一個人能有多幸福,嘴角可以一直帶著笑?
“嗯。”
兩人一句一搭,路上已經沒多少人了,現在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等待路燈的車也沒幾輛。
兩人這會兒也不說話,車內隻能感受一點點震動。
盛如灼兩手搭在方向盤上,他的十指生的好看又完美,車內燈光照著,泛起一層薄如潤玉的光澤,指節正無聊地敲著,發出噠噠噠地聲響。
程朝離竟覺得這聲響湊成了一個催眠的節拍,加上本身飲酒的原因,眉間多了幾分倦意。
“阿離……別睡……夜間的臨海靠海還是有些涼的。”
盛如灼清雋悅耳的嗓音喚醒她,還有些輕笑。
程朝離懷裏的歡歡已經睡著了。
“謝謝。”
盛如灼說,“你入職臨海大學之後,我們如果再見麵是叫你阿離……還是程老師?”
程朝離紅唇有些幹,不經意地舔了下嘴唇,“都……可以。”
“哦。”
“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找我幫忙。”盛如灼把車子停在程朝離住所不遠處的綠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