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孤芳使勁賞(1 / 2)

方婉之是被皮皮趕著馬車送回方府的。

不是玉塵奉宛的破車,車廂很寬敞,垂在窗邊的簾子都是頂好的布料。

她瞪著眼珠子攪著手裏的帕子,太賜穴跳的連眼角都跟著一起抽抽。

她還記得在臨出門前,瀾卿將兩隻胳膊搭在椅子背上,瞅著外頭月光地的樣子。

他說:“送回去,用我的車。”

連頭也沒回一個,不鹹不淡的。

方婉之也沒吭聲,隻在出院門之前朝著窗邊的方向掃了一眼。

黑夜裏,那張披了月光的臉白的有些滲人,一對凰目亮晶晶的,五官好看的不像白天應該出來溜達的東西。

他好像也沒想到她會回頭,四目相接之下將臉一扭,‘砰’的一聲將窗戶給關上了,像是方婉之占了他天大的便宜。

她呆在原地楞了足有一刻鍾,隨即瞪眼一甩袖子,憤憤不平的吐出一句。

“大爺的!”

也是一臉不爽的出了門。

這都叫什麼事兒!!

陳王劉禮走了之後,玉塵奉宛就隨著主人的變遷再次換了地方。

胡笳山。算不得京郊,也算不得偏遠。周遭一溜住著小老百姓,有個挺好聽的名頭,叫萬籟村,方方正正一塊梨花木的板子鑲嵌在村頭的牌坊上,聽說是年穀年間一名秀才給改的,很有些年頭了。字跡寫的不好不壞,勝在東西上了年紀。

連喻剛來那會兒,盯著上麵的小木板上上下下的打量,卻是勤了摳下來的心思。隻是礙於這玩應是人村裏祖輩傳下來的東西,到底作罷了。每逢得閑,必搬著個小板凳出來瞅上一瞅。

方大姑娘交銀子作畫,即便不清不願的黑著臉,也還是得‘客隨主便。’

瀾卿往哪搬,她就得往哪走。

自從上次被那貨啃了一口之後,打碎的兩樣古董便沒再聽他說要賠銀子的事兒。想來瀾卿公子也難得有了羞恥之心,不好在占了姑娘便宜之後再張口去坑她。

事實也確實如此,但是實際情況似乎跟方婉之想象的有些不同。

瀾卿的心有點乳,或者說,分外糟心。不過這種糟心無關於什麼情竇初開的男女情愫,更多的,是那一嘴下去沒辦法沒皮沒臉的問人要銀子的憋屈。

活到他這個歲數,是不可能因著同姑娘的一吻而生出什麼暄旎的。這東西長了張不諳塵世的臉,皮囊年輕至極,卻是實實足足快要奔三的人了。

二十七歲。

於很多大家出身的王侯公子來說,不算老,但也該是妻妾成群兒女環繞。就算沒有子女,女人的滋味總是不少嚐的。

但是瀾卿不同,他非但沒有嚐過,便是同方婉之的那一口,也是二十七年來的第一次。

皮皮今年也二十五了,跟著這個不著調的主子出生入死這麼些年,從來沒見他身邊有過女人。年少時也曾在兩人月下小酌的時候賴眉賴眼的說:“沒見過哪個爺們守身如玉成您這樣的。”

連喻醉眼惺忪的一橫眼,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女人嗎?他不缺。

隻要他想,隻要他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