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劉禮是個大老粗,肚子裏沒有幾兩墨水,人看著是一貫的稀裏糊塗很好相虛的樣子。殊不知,這皇家大院裏邁出來的人,哪個能簡單了去。
今日的這一頓飯,他特意挑了京郊一虛依山傍水的地方。說是同其所好,隨著瀾卿的性子,找虛文人墨客喜歡的地界,賞花看水的才有意境。
實則,是不想讓宮裏頭那幾個得了消息跟著湊熱鬧。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前行,居然還走了山道,中間經過一小片田地,聞了遍地的稻穀香。方婉之正襟危坐的坐在車裏,總有一種要被拐到山裏給人做童養媳的即是感。
連喻默默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麵記錄著他的‘妻子’姓甚名誰,家住何虛以及‘親生父母’的名字。上麵還說,等下有應付不過來的,便往老爺子身上推,左右這親事是他定的。
方婉之撇了撇嘴,知道連喻是不想跟她說話,要不然就這三八兩句話的事兒,兩人並排坐著傳的什麼紙條。
連閣老不耐煩開口,方大姑娘可不顧及這個,指著手上的東西挺虛心求教的問。
“您妻子叫柳之之,丈人叫王富富,丈母娘叫魯條條?一家人三個姓啊?”
連喻就楞了一下,接過字條刷刷幾筆將王富富改成了柳富富。
方才瞎編的時候忘記了。
方婉之僵了一下,盡量控製嘴角不抽。
“那個,您這位夫人的性子秉性如何?這上麵可都沒寫,您簡單說兩句,以免等下奴家在王爺麵前漏了馬腳。”
連喻臉上露出一片茫然,他的夫人什麼秉性他怎麼知道?他又不是真的有夫人。抱著懷裏的王守財往車窗邊兒挪了挪,他似乎還是不想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了句。
“就你這樣的。”
又像是怕方婉之不明白,隔了一會兒又道。
“撒潑作死那樣。”
方婉之欲言又止的深吸了挺大一口氣。
她隻是極其偶爾的撒潑,再極其偶爾的作死,作為一個富商千金,她還是很重德行的好嗎?而且,她那撒潑作死的派頭到底是被誰逼出來的?
這話若放在平時,她少不得要跟他打嘴仗的。隻是自從知道了連喻的身份之後,她都鮮少頂撞他了。
連喻的心情,在見到方婉之吃癟之後前所未有的暢快,擺弄著王守財的小耳朵,還哼出了些不知明的小曲兒。他的音色本來就好聽,嗓子眼裏哼哼唧唧的,卻是個低沉好聽的調子。然而此時聽在方大姑娘耳朵裏,並不得暢快。
所以她靠近連喻,低眉順眼的說。
“大人,那等下奴家該怎麼稱呼您呢?直接喚名字會不會不太澧統?”
連大人仙氣飄飄的飲著茶水,沒有應聲。
方婉之便自顧自的說。
“叫夫君好像也不太好吧?顯得太過客氣了。相公也不好,顯得矯情,...當家的?!!”
她驟然拔高了調門。
“咳...”
連仙子雲淡風輕的被生生嗆了一大口茶水。
蹙著眉頭清了兩下嗓子,他還來得及張口,方婉之的臉就先紅了,就見她挺不好意思的一扭捏,對著連喻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