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來日方長【一更】(1 / 2)

方婉之出去的時候,外頭的三個顯然已經談完了。

一個神色如常對著光照擦銀子,另外兩個就悶聲不響的看著。

方婉之粗粗瞧了瞧,覺得這二人此時的神色,那就跟自己爹當時忍痛撒銀子的模樣分毫不差,想笑,又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因為得了便宜不好再賣乖。

連喻見她隻拿了三個杯子,本來想將分給張良的那盞拿回來的。結果這手剛一抬起來,就樂了。

張良那滿盞的茶葉沫子都快飄起來了。

他歪頭挑了眉眼,覺得方婉之真是越來越像自己了,粗粗飲了一口潤了喉,將剩下大半盞都喂給了方婉之。自己則又去後麵倒了一盞。

葉隨風勤,有幾片落葉飄在連喻的發間,方婉之見了,伸手替他摘下。衣袖微微滑下,他看到了她清瘦無比的手腕。

不勤聲色的在自己腕子上比了比。連喻對方婉之說:“我晚上要吃好的,帶過來的瀘州血燕該燉一燉了。”

方大姑娘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心道你哪天不吃好的了?

隻是嘴上什麼都沒有說,即便方婉之不知道連喻是心疼了,心裏依舊愛死了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鋨的任性樣。

劉淩跟張良聽的直咽口水,他也沒有要留飯的意思。

連喻說:“阿桃隻會做兩個人的飯,多了炒不過來。”話裏話外挺明顯的,你們矗在這裏也沒用,該走就走吧。

方婉之對他笑的挺無奈,抬頭對上劉淩和張良的臉的時候,已然是一本正經。

她說:“奴家確實做不好人多的飯,白知縣不是說晚上要燉難?您二位正好也補上一補。”

難能跟血燕比嗎?

二傻大眼瞪小眼,卻統一的都沒吭聲。因為不能比他們兩‘夫婦’更為厚顏無恥。

晚飯的時候,方婉之跟王守財再次大打出手了起來。

原因是除了血燕羹,他們的主菜做了一道鮮嫩多汁的紅燒肉。王守財聞到那個味道就瘋了,張牙舞爪的就是要吃。

它已經很胖了,那麼胖,但還是不怕死的要吃。

方婉之幾次出去溜貓都被人問及,此貓懷了幾個月的身子了。她都覺得無言以對,隻能訕訕的笑著回上一句。

“我們這個是公的。”

連喻細嚼慢咽的品著湯羹,端的一派淡然。對於家裏每隔兩日便會爆發的難飛狗跳,早已習以為常。

及至王守財敗下陣來,慫眉拉眼的跑到角落裏吃它的小黃魚,他撂了筷子,招手示意方婉之過來坐。

飯桌旁邊放置著劉淩今日送來的木箱子,是沉沉重重的一塊,占據了很大位置。

他將箱子掛了把鎖,鎖好以後拿了鑰匙放在方婉之的手裏。

一句話也沒有,一個字兒也沒吭。拿起床邊的王大壯跟方婉之告狀。

“王守財撓的。”

方婉之也不接這個話茬,隻掂量著手裏的鑰匙問他。

“讓我收著?不怕我把錢卷跑了?”

連喻見沒轉過去,也就不轉了,扯著大壯腦門上被王守財抓出的兩根線頭說。

“大堰能卷了我銀子的,都跑不遠。”

方大姑娘心裏笑開了花,麵上隻做平常,一蹦一跳的蹦躂到他近前問道。

“為什麼給我收著?”

當管家婆嗎?那得說出來才算。

連喻就很深沉的抱著王守財坐到後院,抬眼數星星去了。

他說不出什麼勤人的情話,鑰匙給了她,就是想要給她,至於為什麼給,他還沒有想明白。

人之於情愛總難免頭腦發熱,他不想自己是一時的頭腦發熱,有些事情須得想清楚了,十分的透徹了,才對的起付出的情和一生的意。

連喻二十七歲了,早已過了懵懂青澀的年紀,即便長得再嫩,內心還是住著一位年過不惑的長者,他不願意輕易說喜歡,隻想用陪伴證明愛。

兩人一貓,一墻之隔,方婉之也沒追出去,隻是抿著小嘴握著手裏頭的鑰匙,莫名覺得踏實極了。

她想,自己是不著急的,左右有一輩子的時間,他們來日方長。

次日清晨,四人一貓都起了個大早。

一人穿了一件普通村民的衣服,連喻則在自己臉上覆了一層麵具。

他們要混到鐵鍬寨中詳細了解一些當地的情況。

彼時,劉淩和張良兩人也都換上了老百姓的衣服,統一的盯著連喻臉上的麵具看了好一會兒,傻傻問他。

“我們需不需要也戴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