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沉說沒有見鬼,這讓劉淩聽後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這話倒是真給他提了個醒。
是了,他還沒有青天白日的見過鬼,這麼稀裏糊塗的下得山去根本沒有對張良吹噓的資本。
隻是連喻說了,這鬼現下還不能見光,見光就化了,暫時還不能看。就又踟躕了。
白晏沉說:“那不如咱們晚些時候來看,就悄悄的,掃上一眼就走。
劉淩撓著腦袋瓜子看他,覺得挺詫異:“你不怕鬼了?先前不是嚇的個孫子樣?這會子倒是來了精神。”
白晏沉搓了搓手,挺不好意思的看著自己的鞋麵。
“下官現下還是怕,但是經不住好奇。就是想看看...誒,其實不看也行,沒準看了又嚇的睡不著覺了。”
劉淩根本懶得搭理他左右矛盾的自言自語,興致一被挑起來了,心心念念的倒是真想見鬼,一麵托著他往院外走一麵扯著嗓子嚷嚷。
“連喻!你讓本王下山可以,但是今兒天色也晚了,就在你這院裏住上一宿啊,就一宿,多了不住,你留也留不住我!!”
隻這一宿,他就不信看不見個鬼。
連喻不給他看他便自己找。
劉淩覺得自己也不算傻,還是有一些腦子可以用的。
然而這話也是他自顧自的說,連喻根本沒有要留客的意思。劉淩說天色晚了不好下山,他就讓皮皮在外麵套馬,是一刻也不想留,幹脆現在就給送下去。
劉淩這會子自認機靈,你讓我走,我就洗腳。自去命白晏沉跑到後院給他打了一大桶井水,楞說他要泡腳。泡完了就睡,累死了,得在山上歇歇乏。此時太賜還沒有落山,劉淩自己也覺得這話說的挺不要臉的,就拉著白晏沉一起泡,直泡都太賜落山腳丫子都泡白了才從裏麵出來。
連喻歪在窗戶邊兒上看了他一會兒,沒說什麼,轉身陪著方婉之溜貓去了。
夜半的時候,屋外都是靜悄悄的,村口的梆子敲了三下,是打更人在提醒小心火燭。
劉淩跟張良窩在房裏困的嗬欠連天,見主屋的燈燭早就熄了,拿著涼水狠狠洗了一把臉,蒙著兩塊白布,輕飄飄的踮著腳尖就出來了。
白晏沉跟在劉淩的身後一路穿梭在廊下,心裏覺得他實在很傻,又不好出言提醒。
沒見過誰大半夜罩著塊白布出來夜探的。
但是劉淩說了,晚上出來的都得蒙麵,黑衣大俠你見過吧?多帥氣。咱們難得做一回這樣的事兒,也不能太慫了。他找不到黑布,那就蒙塊白的也是一樣的。左右都是個個性裝扮。
隻是這廊子穿了大半劉淩才發現,連半仙這宅子實在有些大,又兼之沒有燈籠,摸著黑四虛轉悠就是個沒頭蒼蠅,哪裏找的鬼被關在什麼地方。
他本就十分的胖,轉來轉去累的煩了,一屁股坐在假山後頭不願意走了。甩著胳膊擦了擦腦門子的汗,氣急敗壞的對白晏沉說:“不走了,我得歇著。這漫無目的的要找到猴年馬月去,咱倆回去吧。”
白晏沉身上倒是一點汗都沒有,劉淩說不走了,他就老老實實坐在他身邊陪著。隻是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塊木頭片子,在地上擺啊擺的。
劉淩見他嘴裏好像在叨叨咕咕,聽不清說的是什麼,模樣神態都有些往日沒有的肅穆,讓他莫名覺得他有些奇怪,屁股在地上蹭了幾步挪到他跟前。
“誒!你幹啥呢?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白晏沉沒吭聲,又念叨了一會兒才抬起頭。
麵上還是那副憨傻膽小的樣子。
他對劉淩說:“就是些小孩子的玩應兒。下官的老家是聊城,城邊靠著一座淩源山,以前在大山裏走丟了就拿些寫了方向的木頭片子瞎擺弄,抽到哪片就走哪條路,時常都能蒙對的。”
劉淩聽後反應了一會兒,倏而手掌上下拍了一下。
“哦,本王還當時是什麼呢。你這個我小時候也玩兒過,我們那是那麼說的;你兩打架我評理,評來評去全怪你,誰放屁,打死你!最後一個字兒落到誰身上就是誰。”
這般說著,還拿著白晏沉的小木片點了兩下。
而後又有點困惑:“我們頂多用三片,你這個也太多了。”
白晏沉隻做不答,臉上全然是討好的笑,好像在不好意思。
劉淩也沒再說什麼,看見他抬手指了個方向,便隨著他的方向摸索過去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白晏沉眼中忽明忽暗的精光。那是完全不同於以往的膽小怕事,月光之下總是顯得太過慘白的一臉,生生渡上一層噲翳。
當兩人按照木片所指的方向準確無誤的找到關滿‘鬼魂’的院子裏時,劉淩狠拍了一下白晏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