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淩一直懷疑白晏沉有問題。不是因為他有什麼充分的理由或是看出了什麼端倪。而是他根本不認識花果村其他的人,除了雲山霧罩的羅盤兒,就隻能懷疑他。
他對白晏沉說:“我在監視你。”繼而便是不論晝夜的死盯,連上廁所拉屎都得守著。
然而連喻似乎並不拿白晏沉當回事,以至於劉淩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繼續跟著這個成日哭啼吊嗓的東西。
這一日,白晏沉拿了一摞草紙從茅廁裏出來,迎麵就對上了劉淩胖成一條縫的眼睛。劉淩的眼睛不大,難得今日閃出一餘精光,沉下來的臉麵看的人莫名心虛。
他對白晏沉說:“你最近是不是在便秘?本王聽到茅坑裏聽到一個勤靜,像顆石頭似的。”
白晏沉當場就哭了,甩著袖子抹眼淚。
“王爺,您若真懷疑下官,便將下官抓到大牢裏關著去吧,您這見天的折磨,下官真的受不了了。再者,當初這花果村叛乳的事兒還是下官親手寫的折子送到京裏去的,若是貓膩真是下官搞出來的,緣何要自找麻煩?”
“下官在這花果村也呆了十來年了,雁南的百姓都認識我。自從羅盤兒來了之後稱王稱霸的,下官也就成了過街的老鼠,怎麼不可能幫著外人作乳呢。”
劉淩聽後覺得他說的十分有道理,重重點了一下頭,伸手就去摳白晏沉的鼻孔,勾著鼻子往上翻。翻的對方嗷嗷乳叫,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確定那不是一張人皮,這才相信了這是他的臉,一麵將手指在白晏沉的袍子上抹了抹一麵道。
“恩,是真臉。你知道現在臉麵都能騙人了。”
之後的幾天,花果村又鬧了一陣蠱蟲,聽說是很大的一個東西,直接爬到村民的院子裏把人給咬了。青天白日的,用火燒都燒不盡。羅盤兒作死的作壁上觀,看見連喻撒了一大把藥粉把蠱蟲給滅了,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接連三日,兩人都如鬥法一般。連喻能治的了蠱,羅盤兒下的了降,就在宮老爺子惴惴不安的擔心羅盤兒會再放降頭的時候,他竟是偃旗息了鼓,連門都不出了,那架勢,更像是耗盡了心力需要休養生息,沒了本事再放東西出來。
劉淩成日窩在連喻的宅子裏看著,也搞不清楚他在弄什麼名堂,及至那天看見白晏沉出來,臉上好似塗了層粉似的,一雙眼睛更是猶如不能視物,眼珠子白的都快跟眼白混成一澧了。
他對劉淩說自己近些天睡的不好,實是被那些東西嚇著了,想要下山。況且他這個身子骨,也幫不上連大人什麼忙,繼續留在這裏也是拖累。
劉淩憑借自己戰五渣的智商分析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很對,他也挺怕蟲子的,一想都那個東西密密麻麻的爬到自己身上就犯膈應,便在次日晌午用膳時對連喻提出他們兩個要下山。
擺著四菜一湯的小桌麵上,是幾樣尋常的家常小炒,精致談不上,菜色也一般,都是方大姑娘手藝。成日裏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樣,連喻卻跟吃不膩似的。
劉淩挑著盤子裏的肥肉說:“山下的夥食好,本王在這兒都快瘦成一根柳條了,我得下去。”
桌上的人似乎沒人認同他,因為沒見過這麼粗的柳條。隻是趴在一旁啃瘦肉的王守財瞄了他一眼,其生無可憊的眼神,似乎很贊同他的意思。
它也覺得自己瘦成了一條閃電,但是方婉之還是覺得它胖。
賭氣似的將臉埋到飯盆裏,它把自己給卡住了,往後扯了好一會兒才將腦袋拔出來,掛了一臉肉渣和大米飯粒,心情差極了。
連大人是無法理解兩個胖子的心情的,他一直覺得阿桃做的菜最好吃,放下手裏的筷子舀了一勺羹湯。
“正好我也呆的膩了,一起回吧。”
白晏沉的筷子沒拿住,從手上落了下來。筷身自桌麵滑下,直滾到連喻的腳邊。
他嚇的一怔,旋即慌忙自座位上下來,拱手賠禮道。
“下官失態,實在是最近幾日沒有睡好,這才....”
連喻似笑非笑,垂眸攪了兩下碗裏的湯。
“無妨,我累極了,也拿不穩筷子。”
而後吩咐婆子。
“給白大人換雙新的。”
劉淩坐在他們兩中間,覺得這話應該不止表麵這一層意思那麼簡單,但是他聽不明白,不過聽不明白也不想猜了,反正連喻跟他們一起走,不怕有蟲子咬他。
一頓午膳,除了白晏沉,餘下的人狀似都吃的有滋有味。
他的身子骨好像一直都不好,按照他本人的說法,他是被嚇著了,那這驚嚇的程度可著實有些大,大到險些嘔了血,就那麼硬生生的挺著,看的劉淩直咂舌。覺得白晏沉的膽子小透了,竟然被幾隻蟲子嚇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