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又生個沒完沒了。
司景覺得自己離頭禿又近了一步。
他和闞澤三令五申:“原形時不許摸我,人形時也不能摸尾巴耳朵,頭髮也不行。”
習慣了每天埋毛肚皮吸jiojio親耳朵尖的闞澤頓時感覺天都塌了。
他說:“小花……”
“沒有小花,”司大佬心硬如鐵,“再被你這麼薅下去,我就變成禿頭花了。”
一天到晚又是親又是摸,司景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的毛毛們之所以離家出走,都是被闞澤的口水折騰的。
他抱著自己的大尾巴,再次強調:“不能摸。”
“……”
千年老草的草生驟然失去了樂趣。
完了,他家貓不給吸了。
司景好歹還有點當紅流量的自覺。當流量,顏值那是不可或缺的,他的妹妹粉媽媽粉女兒粉女友粉,都是不可能喜歡地中海髮型的他的。別說他們,司景自己也忍不得,好好一個大佬,掉頭發那怎麼能忍?
掉多了,就威武霸氣不起來了。
他不僅咬著牙用了生薑洗髮水,甚至還讓袁方買了一整套霸王生髮固發防脫係列,坐在椅子上噗嗤噗嗤往頭上噴生髮護理液。袁方進洗手間一圈,出來也受驚不小,“祖宗,那裏頭都是你掉的?……乖乖,這掉的可真有點多啊。咱可還準備接個洗髮水廣告呢,到時候總不能給人表演洗空氣去吧?”
經紀人得操心藝人生活的方方麵麵,一些時候基本等同於生活保姆。放在司景這兒,不僅等同於生活保姆,甚至還等同於當爸又當媽,精緻男孩袁方蹲下身,小心翼翼從地板上又拈起來一根頭髮,“得,多吃黑芝麻吧。”
他給司景買了幾袋兒現磨炒過的黑芝麻兌堅果,司景隻舔了一口就搖頭,“澀。”
還幹。
“澀也得吃,”袁方敲碗,“沒的商量,少討價還價——你哪天要是真成光頭了,我就讓你去工作室裏取代電燈!”
司景勉強張嘴含下去,心想,那要是小魚幹保夠,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轉行啊。
袁方又喂給他一勺,忽然說:“司景——”
司大佬抬眼看他,袁方卻不說話了。過兩分鍾,他才道:“最近,崔氏那邊的人有來找過你沒?”
瞧見藝人搖頭,袁方鬆了口氣。
“沒有就好,那群腦子有病的,別讓他們纏上你。”
司景含著勺子,嚼碎了粒黑芝麻,敏銳地從這一句問話中察覺到了什麼。
“他們去找過你了?”
袁方拍了拍他頭,沒好氣道:“張嘴。”
他把被貓崽子啃住的勺子收回來,低著頭攪拌幾下,“來是來過了……可是來的目的,沒達到。我和工作室說過了,這段日子留點心,多費費神。”
倒不是怕小崔總狗急跳牆,隻是他們如今上升勢頭正猛,若是被個眼紅的前公司拖了步子,豈不是浪費了。
袁方隨口說:“要是有什麼麻煩,讓他們沒空想找事兒,就好了。”
司大佬眯起了眼,若有所思。
他司景,最擅長的不是解決麻煩,而是給別人創造麻煩。
是的沒錯,說出來相當讓貓自豪。
圈中惡霸的名號哪兒能是白來的?
袁方瞧見他這表情就頭疼,隱約覺得這又是要搞事。可若是搞的崔氏的事,那也不算什麼事了,袁方左盤算右盤算,最後還是決定把這事全權交給司景,畢竟他家藝人在這方麵有專長,特別喜歡讓別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袁方把之後的工作計畫也一同帶了過來,日程表安排的滿滿當當,一直排到了第二年,非常符合一個當紅藝人該有的架勢。唯一的兩段空擋預備著進組,其他時間內品牌邀約,劇本邀請,代言,走秀,紅毯……全部是滿的,司景一樣樣翻過去,往沙發上一躺,完全不想起了。
“我還在休假。”
“快結束了,”袁方把東西收起來,“也就半個月了,準備準備,可以進入工作狀態了。”
“……”
差不多是隻廢貓了。
生活終於要對我這隻大佬下手了嗎?
——
這一晚的夥食有點兒奇怪。司景坐在餐桌前,瞪著眼睛把桌上的菜一道道看過去,末了睜大眼望著闞澤,相當茫然,“魚呢?”
滿桌綠油油,各種時令蔬菜上了一個遍,全素宴。
司景嘴巴這些天已經被養刁了。闞澤做魚換著花樣兒來,天天菜色不帶重複的,油炸的泡椒的紅燒的清蒸的,和他吃貓的花樣差不多多。關鍵是道道都做的鮮嫩無比,司景這些天來隻吃魚,頓頓都吃的心滿意足。
現在再看見這滿桌子鮮亮的綠色,完全沒有任何拿起筷子的衝動。
司景不信邪,又把桌上的菜翻了翻,妄圖看看底下是不是藏了兩塊魚塊,“……還真沒有。”
他斷了念,抬起眼。
他又不是兔子。
這滿桌的菜,是準備把他強行喂成兔子嗎?
闞澤坐在桌子對麵,和顏悅色地往他碗裏夾菜,“乖,青菜也得多吃點。”
貓崽子不動如山,顯然是需要一個理由。
“對身體好。”
嗬。
“綠色健康,是生命的顏色。”
嗬嗬。
“……獸醫看了照片,說你掉毛是因為吃魚吃的太多,缺乏維生素。”
嗬——嗯?
闞澤下午時已經去找過了獸醫,把手機裏儲存的貓崽子的照片給他看。獸醫畢竟是專業的,一看心中就有了譜,“春天貓本來就掉毛,但掉的太多,是因為體內缺乏維生素。平常不怎麼吃青菜吧?”
鏟屎官闞澤:“……是不吃,隻吃魚。”
“這怎麼能行?”
獸醫不贊同道,“貓也是不能挑食的,平常貓糧裏可以稍微拌一點青菜,總不能頓頓都吃魚吧?”
……還真是頓頓都吃魚。
貓薄荷草把醫囑都記了下來,回來就給司景換了食譜。
司景瞧著眼前這一桌子的綠色,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