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答應後掛掉電話。
他回到屋裏,盯著鞋櫃上的新鮮蔬菜果肉,肚子咕咕叫,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等江越回家的時間裏,不如他親自動手做一頓美味的晚餐?
另一頭,司機開車開的得飛快,半小時後到了秦家老宅。
秦家此刻亂成一片,院子裏候著幾個私人醫生,江越和沈安雅剛到門口,就聽到秦文禮的罵聲。
“你當我不知道你那齷蹉心思!平日裏不務正業,老是在外胡鬧就算了,現在還為個男人要死要活,我都替你丟人!你要死別死我屋裏,我怕你髒了我這塊地!”
沈安雅臉上閃過尷尬,偷偷瞄著江越。
秦嶺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她哪能不知道秦嶺對江越的心思,她倒不是無法接受兒子愛男人,主要是江越根本看不上秦嶺,她心裏門兒清。
今天要不是實在沒辦法,她也不願意拖江越趟這趟渾水。
秦嶺多混帳,她一清二楚。
所幸江越沒什麽反應,沈安雅鬆了口氣,衝樓上喊:“老秦,小越來了,你下來!”
樓上瞬間安靜,不多會兒,秦文禮下樓,看到江越,他頭疼捂著胸口:“小越,這逆子我是沒辦法了,要你說他還是不聽,就讓他死了算了!”
沈安雅趕緊說:“嶺兒房間是左邊第二間。”
江越點頭,邁腿上樓。
二樓很安靜,江越是第一次上來。他走到左邊第二間,抬手叩門,剛敲一下,門緩緩打開,房間裏飄出嗆鼻的煙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江越並沒有立即進去。
倒是房間裏傳來一聲低低的笑:“怎麽,現在連我的房間都嫌棄不願意進了?”
江越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裏半邊窗簾拉著,昏暗的光照在房間裏,勉強能看清裏麵的布置,秦嶺靠牆坐在地上抽煙,猩紅的小點隨著他的動作一閃一閃的,他手腕處有一條細長的口子,掌心被染得血紅。
“死不了。”秦嶺掐滅煙,輕輕笑,“我媽就是大驚小怪,這點傷去醫院也不怕人笑話。”
“沒必要。”江越說。
“是啊,沒必要。”秦嶺認同點頭,“我現在就是死在這兒,你江越也不會皺皺眉頭。”
“你既然清楚,以後不要做這種幼稚的事。”江越平靜說,“秦叔沈姨很擔心你。”
“阿越。”秦嶺抬頭,瞳孔裏閃爍著淚光,“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裏不如路景?是我不能讓你硬?”
他本以為江越至少會發他一張好人卡,不料江越說:“你哪裏都不如他。”
“你還真是冷酷,對一個剛割腕的人都不屑說點好聽的。”秦嶺頭暈暈乎乎的,看江越開始重影,他勉強勾起嘴角,“阿越你知道我看到你們結婚證書時,想的什麽麽?嗬,我在想我愛的人竟然在一起了,是不是很好笑,我愛你,也愛路景,真他媽滑稽!我明明隻愛你,怎麽他媽就變心了?我不配!我根本不配愛你!阿越,我不配……”
秦嶺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徹底昏死過去。
江越過去檢查他的心跳,確認他隻是暫時昏睡,便下樓讓醫生上樓去包紮處理。
這下沈安雅徹底放了心,她感激看著江越:“孩子,今天太麻煩你了,這情況也不好留你吃飯,下次吧。阿姨不知道說什麽好,嶺兒他是被我和他爸寵壞了,盡做些混蛋事。你放心,那個叫路景的孩子,他解約的事我已經囑咐過律師,無條件同意。還有等嶺兒恢復,我會帶他去國外住幾年,不讓他再煩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