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琮之墓地看起來很寬敞,大部分人隻以為是寬敞,或許還會感慨,這個位置,這個麵麵積,不愧是秦家。
隻有跟著置辦葬禮的人知道,這是雙人合葬的墓,墓碑並沒有封死,現在裏麵還空著一半。
秦恪早已安排好了後路,如果他先走,段琮之依舊可以過得很好,或許比現在更好,琮之在他身邊並不快樂。
但現在,遺囑上最重要的繼承人過世了,一切都需要重新安排。
秦恪站在原地,看著墓碑,看了很久,從前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現在卻忍不住想,裏麵冷嗎?
琮之怕疼,不喜歡黑暗,臥室裏都裝了自動感應的小燈。
他看著墓碑上的段琮之,不需要太久了,林涵、林渙、林宏,林家。
秦恪回到家,去了白樓,秦睿跪在善義堂,原本還在喊著:“我是秦家的少爺,我是老爺子唯一的孫子,我看誰敢動我。”
聽到秦恪的腳步桑他轉過來,對上秦恪的眼神,他有一瞬間的瑟縮。
自從知道段琮之出事,他就惴惴不安,如果出事的是秦恪該多好,到時候,秦家就是他說了算,段琮之也是……
但現在死的是段琮之,他要麵對秦恪的怒火。
秦睿在來之前通知了老爺子,他多少存著點僥幸,怎麽說他也姓秦,段琮之一個外人,況且也沒聽說秦恪多寵他。
老爺子沒有來,他隻是打了電話給秦恪。
秦恪說:“秦睿找您了。”
老爺子歎了口氣,什麽勸的話都說不出口,他了解秦恪,他知道段琮之對秦恪來說意味著什麽。
他很清楚,他雖然給了秦恪最好的,但沒有給他一個家中應有的溫情,秦恪的所有情感寄托,都在段琮之身上。
最後他隻能說:“好歹他姓秦。”
皮鞋落在木質地板上,一步一步走近,秦睿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小叔。”
秦恪沒有看他,走過他的身邊,坐在了主位上,淡淡開口:“你姓秦。”
秦睿忙不迭地點頭,他生出一點希冀來,他就說,秦恪雖然看著冷,但也會顧忌宗族血緣,怎麽說他都是親侄子。
秦恪下一句話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你在操林家的心。”
秦恪為自己安排的身後事中就有一項,讓段琮之掌秦家,收養一個孩子撫養長大,如果秦睿有孩子,將秦睿送出國外,再抱養他的孩子阻力會小一些。
但現在,段琮之的死,和他有關。
有人把秦家執法的鞭子送上來了,秦恪接過。
秦睿顫抖著閉上眼,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秦恪起身,淡漠地說:“報警吧。”
秦睿因為經濟犯罪被拘留,在他眼中幾十萬不過是小錢,老爺子,秦恪,對他其實都不吝嗇,這幾十萬或許不過是他一夜的花銷。
但幾十萬但足以入刑,他心中生出一種恐懼來,秦恪要他進去,就沒想過再讓他出來,不過就是留他一條命。
帳要一筆一筆算,接下來是林家,林致和回來了,秦恪沒有過多關注,或許他們有一樣的目標,但在為琮之報仇這件事上,他不會借任何人的手。
林致和主動送了東西來,並尋求合作,秦恪去了一趟段琮之出事的地方,回來帶了傷,也帶回了當初朝段琮之開槍的人。
還剩林家。
除了秦恪帶著段琮之回來的那天,湯圓沒有再衝他叫過,隻是經常到宅子門前坐著,想要進門去。
秦家大部分人都挺喜歡湯圓,但是從前是段少在養湯圓,三爺並不插手,現在段少不在了,傭人也不敢放湯圓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