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上水龍頭,唐喆學扣在池子邊的手背上繃起青筋——弄這麽一“鄰居”給我,史隊長,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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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醫辦等候期間,唐喆學又認識了市局特聘法醫祈銘,感覺這人的態度比骷髏架子還冷。不過長得怪好看的,膚白貌美大長腿,要是個女的絕對能讓局裏的和尚天天扒法醫辦大門。

等到快十一點,他那位林組長才姍姍來遲。聽到隔壁傳來開鎖的響動,已經無聊到快要睡著的唐喆學蹭一下竄起來跑出門外。

“您是林——”

“冬”字未出口,唐喆學忽然頓住聲音。林冬的額前有一綹白發,枯無光澤,其間還夾著幾根黑灰的頭髮,看著不像是染的。

“唐喆學是吧?”

鑒於身高差,林冬說話時需稍稍仰臉。隻見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瞳孔幽如深淵。眉毛被蓋在稍長的劉海之下,而眼底那一片青黑,連高挺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也遮不住。他神情疲憊,嘴唇幹燥,看起來是個常年缺覺的主。下巴倒是刮得幹幹淨淨,離著近了,能聞到淡淡的須後水味道。

不過即便是滿麵倦容也沒能掩蓋住那副天生的好皮相,唐喆學覺得這位林組長和某個韓國影星長得挺像。然而他隻陪老媽看過幾集,完全不知道人家叫啥。

“啊,是!”唐喆學拔直身形。

“進來吧。”林冬低頭開鎖,推門把人帶進屋裏。

唐喆學一進屋就傻眼了,這哪是間辦公室啊,說是倉庫還差不多。按說這屋子的大小該和法醫辦公室規格一致,但三麵牆都貼牆放著鐵架,還滿地的檔案箱,一下子就顯得房間裏擁擠不堪。鐵架上堆著的卷宗大多泛黃破損,打眼看過去,有一些的上麵還落滿了灰塵。

“你坐那張桌子。”林冬朝房間裏唯二的辦公桌一指。

唐喆學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擱心裏翻了個白眼——那張桌上堆的資料,摞起來比他還高,也不怕塌下來砸著!

“那個……林組長,咱其他組員呢?”唐喆學不抱希望地問。

“就你一個組員,地方這麽小,人多了也塞不下。”林冬把背包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看著眼前那幾摞高高堆起,不知道砍了多少棵樹才印出的卷宗,又把視線投向唐喆學,“這些案子都結了,你可以把它們送回檔案室了。”

唐喆學偏頭在林冬看不到的方向結結實實翻出個白眼,心說老子的大長腿和二頭肌是為追捕嫌犯準備的,您可倒好,拿我當不要錢的搬運工了是吧?

不過這麽多案子都林冬一個人辦的?牛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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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溜搬了一小時的卷宗,唐喆學裹了一身灰。幸得高仁指點,說對街的幹洗店可以提供快洗服務。那地方天天洗警服,甭管多髒,就是沾上血了,倆小時也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