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冬的表情略有為難,“總是這樣不問緣由的對剛認識一天的人好?”

“沒,我之前不是說了,我這人認眼緣。”唐喆學說著話又搬起個箱子,舉起塞到架子上,“組長你別多心,我不是拍你馬屁啊,我就是覺著你沒必要對自己太苛刻,真把身體拖垮了,那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嘛?”

坦誠,直率,熱心腸,這樣的唐喆學在林冬看來,有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收回目光,他低頭望著照片裏站在自己左側、胳膊肘搭在他肩膀上偷偷在他腦後比著兔子耳朵的人,拇指不由自主地蹭上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對不起,讓你帶著遺憾離開。

他在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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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熬了大半宿,早晨到食堂吃飯,唐喆學和高仁麵對麵坐著,一邊吃早飯一邊犯困。林冬是照例回車上睡覺,說睡醒了再吃東西,反正食堂二十四小時供應。

“破懸案難吧?”怕自己吃著吃著睡過去,高仁挑起話頭,“所有線索都隻能看資料,也沒法再次勘驗案發現場和屍檢。”

唐喆學迎著光眯著眼,想了想說:“其實還好,至少很多想法都被驗證過此路不通了。”

高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現在有明確的偵破思路沒?”

“我昨兒熬夜看完所有卷宗,就覺著吧……”唐喆學話說一半,看到個濃眉大眼的小夥子把托盤往高仁手邊一放,挪屁股就坐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這哥們看他眼神有點不太對。至於哪不對……啊,就像是在人堆裏認出嫌犯時那種眼神。

“呂袁橋,重案組的。”高仁替他們互相介紹,“唐喆學,昨兒剛到懸案組,跟林老師。”

哦,是呂袁橋啊。這人唐喆學聽羅家楠提起過,在國外長大,從檢察院調過來的。家裏幹房地產,超有錢。本人膽大心細雙商在線,這兩年穩居局裏警花們最想交往的對象榜首。說心裏話,唐喆學覺得羅家楠這是屈服於祈銘的解剖刀“淫威”,才舍下臉承認別人比自己受歡迎。

他禮貌道:“你好,以後多關照。”

呂袁橋回了一聲“互相關照”,然後拿起高仁托盤裏的水煮蛋,敲開剝了起來。剝完了他把蛋從中間掰開,將蛋黃抖進自己盤子裏,蛋白則還給高仁。

瞧見唐喆學一臉迷茫地看著自己,呂袁橋解釋道:“高仁不吃水煮蛋的蛋黃。”

“正好,我不愛吃蛋白,高仁,我這——”

唐喆學剛把夾著蛋白的筷子抬起來,突然被呂袁橋伸筷子夾住,桌麵上的氣氛頓時尷尬。

“自己吃自己的。”呂袁橋撂下話,收回筷子低頭吃飯。

唐喆學挑眉望向高仁,用眼神詢問對方“我哪得罪他了?”。高仁聳了下肩膀,岔開這事兒:“誒,二吉,你接著說,發現什麽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