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喆學邊聽邊向拄著拖把旁聽的高仁投去視線,對方則衝他聳了下肩膀。
“死者枕部有多個密集的一厘米左右頭皮裂傷,疑似反覆撞擊產生,且傷口嵌頓碎石草屑等異物,那塊石頭從照片上看是光滑的,石塊旁邊倒是雜草叢生的碎石地,所以……”祈銘的聲音稍作停頓,目光與林冬相對,“結合頸部掐痕,我懷疑死者落地時後腦並沒有直接撞上石塊,而是昏迷中又被人扼住頸部撞擊石塊,枕骨骨折腦內大量出血導致死亡。”
眼中凝起一絲讚同,林冬輕頜下巴。唐喆學在腦子裏組織了一下畫麵,然後朝高仁走過去,臉上堆起詭異的笑容。
“二吉你要幹嘛?”高仁縮起肩膀,唐喆學比他高將近一頭,壓迫感不言而喻。
“比劃一下,組長,祈老師,你們看是不是這樣。”
唐喆學說著抬手掐住高仁的脖子,沒使勁兒就虛攥著,四指勾住頸後拇指頂住下頜,然後前後晃蕩了幾下他的腦袋。
祈銘點頭,剛要說話忽聽門口傳來聲暴喝——
“唐二吉你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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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袁橋這一嗓子給屋裏的四個人都吼楞了,隻見他跨步衝上前,一把揮開唐喆學的胳膊,回手將高仁拽到身後。他瞪著唐喆學,濃眉皺起滿眼不悅。
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唐喆學也搓火地瞪起眼,心說怎麽個意思?想打架?
呂袁橋平時總是以一副溫吞性子慢條斯理樣示人,又好說話,至少祈銘和林冬都沒見過他跟人起衝突。這眼下氣氛劍拔弩張的,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深知呂袁橋隱藏在好好先生外表之下的犀牛脾氣,高仁趕緊打圓場:“沒事沒事,袁橋,二吉就是演示下案發現場。”
“演示案發現場用掐人脖子啊?”呂袁橋沒好氣道,不是衝高仁,是衝唐喆學。
唐喆學使勁運了口氣,在林冬的眼神示意下往後退開半步,勉強壓下搓上心頭的火氣。
就聽高仁罕見地提高了音量:“你跟羅家楠演示案發現場的時候都快親上了,這算什麽?”
被祈銘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呂袁橋喉嚨一梗,差點沒一口唾沫給自己嗆著。林冬上前拍拍他的背,說:“你是來接高仁下班的吧?趕緊走吧。”
他知道這倆人合租,高仁總搭呂袁橋的車上下班。
“是,我來接他下班。”呂袁橋見台階就下,轉頭對高仁說:“走吧。”
“等著,我換衣服去。”
高仁頂著氣鼓鼓的包子臉往外走。呂袁橋跟在他身後出去,就聽走廊上傳來“我什麽時候跟師兄要親上了?你可別亂說,沒看祈老師拿什麽眼神兒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