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跟祈銘閑聊,他問起碎屍案進展,就聽祈銘說:“有其他地方發現下肢屍塊了,我晚上要趕去做對比。”

唐喆學想了想問:“DNA麽?直接發報告不行?”

“那個也要做,”林冬接下話,“但最快速的辦法是骨骼斷口吻合度對比,是吧祈老師?”

祈銘點了下頭,反手指向身邊的小箱子:“我鋸了大腿骨斷口處下來,帶過去先看下是不是同一具屍體。”

一想到車上有人體殘肢,唐喆學渾身不自在。還是幹的時間短啊,他覺著。瞅瞅自家組長和法醫大人,倆人的表情都很坦然。

“你幾點過去?先跟我們辦案子不耽誤你吧?”林冬問。

“等趙副隊他們的車回來載我過去,七點左右。”祈銘看了眼表,“現在五點。”

“坐穩。”

林冬又一腳油給唐喆學轟得差點咬著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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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物證單獨留在車裏,所以唐喆學隻好拎著那個裝大腿骨的箱子去詢問吳恩偉。祈銘要自己拎,他沒讓。

“楠哥說了,得把你當祖宗供著。”

唐喆學估摸著這話說出來,能報一把讓他聽破床“吱嘎”半小時的仇。欺負單身狗是怎麽著?那半小時多煎熬啊!

就聽祈銘冷哼一聲:“看來羅南瓜同學是沒聽夠‘為什麽沒有二零七’。”

林冬沒摻和他倆算計羅家楠的事,遠遠對比過照片,他確認趴在樣機展示台上玩手機的人就是吳恩偉。

徑直朝櫃台走去,林冬並未向他出示證件,而是左右看看再隨意地問:“你這收舊手機麽?”

頓住正在打遊戲的手指,吳恩偉抬起頭,眼中閃爍出一絲遲疑。大概不是熟客的緣故,他明顯有些戒備:“收,什麽品牌型號?”

林冬朝唐喆學回過手。唐喆學反應了一下,把兜裏的警務通拿出來遞過去。三個人裏就他手機最舊,人家那倆都新的跟剛從包裝盒裏拆出來的似的。

林冬將手機往台子上一放,說:“就這個,給估個價吧。”

“這三年前的華為了都……”吳恩偉麵露不屑,也沒朝警務通伸手,“賣就給你們五十。”

“這個呢?”林冬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放到櫃台上——展展新的腎機。

吳恩偉又抬眼看了看他們仨,感覺不像是偷手機來銷贓的,皺皺眉說:“哪來的啊,這要不是正道上來的,我可不收啊。”

“你這有正道來的麽?”祈銘指著櫃台玻璃罩裏捆成一把一把的翻新機問。

“嘿!怎麽說話呢?”吳恩偉瞪起眼,擼起袖子故意將臂上的刺青展示給他們,“來搗亂的是吧?出去掃聽掃聽,我他媽——”

唐喆學將工作證打開舉起,警徽赫然映入吳恩偉的三角眼裏。剛才不立刻亮出身份而先閑扯是林冬安排的策略,目的是降低對方的警惕性,幹擾其思路以獲得最理想的詢問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