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責任就是廳長也不願意擔,真挖出塊鐵錠或者別的什麽玩意,村民不得急啊?哦,你們警察說扒房就扒房,置老百姓的權利於何地?
真鬧起來,全吃不了兜著走。
“林冬,你確定死者丟了部手機?”
坐在駕駛座上,唐喆學聽到於副廳長的聲音從外放中傳出。低沉,平穩,自有上位者的威嚴。
“我確定。”林冬的語氣異常堅定,“經過對證人的詢問,我確定連鳳玲在路上還和他們通過電話,但當時的痕檢鑒證無論是在案發地還是在耿成忠車上都沒發現這部手機。”
那邊傳來聲低笑,又聽於副廳長說:“林冬,我這還幾個月就退休了,你可別讓我晚節不保啊。”
“您要是覺著我不行,當初也不會把這案子交給我……出問題我一己承擔,反正除了身上這身皮,我也沒什麽好損失的了。”林冬說完下意識地看了唐喆學一眼,畢竟對方曾特意提醒過他,別老把脫警服的事掛嘴邊上。
果然,唐喆學的表情顯得有些不高興。
“用不著你扛,我是老了,可還沒老到擔不起責任。”於副廳長那邊長籲一口氣,“我現在安排,你把資料發給我,再找個傳真機,把號碼發過來。”
“謝謝,您注意身體,我先掛了。”
掛斷電話,林冬將目光投向拉出張驢臉的唐喆學:“喂,拉著個臉給誰看啊?”
“誰不聽話給誰看。”唐喆學哼了一聲,“反正啊,在某些人眼裏我連做搭檔都不配,說話自然沒分量嘍。”
沒見過唐喆學鬧脾氣的一麵,林冬不禁啞然。他是真不會哄人,從來就不會,所以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鬧脾氣的小狼狗。可晾著唐二吉同學也不是回事兒,畢竟人家是為他好。
“做我的搭檔……得不怕死。”他實話實說,“二吉,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可你不一樣,你媽媽就你一個兒子,你爸已經不在了,你要再出點兒什麽事兒……說實話,我已經沒勇氣再次麵對一位悲傷的母親了。”
“組長,求你,盼我點好。”沒想到自己假裝生氣惹得林冬又陷入悲傷的回憶,唐喆學不免自責,轉臉哄對方,“好了好了,我沒生氣,我就是不願意聽你總把自己說的那麽沒盼頭……你說你天天守著我這麽個開心果,還老往最壞的地方想,那我……我多沒麵子啊。”
林冬低頭笑笑,“抱歉,我不是故意撅你麵子的。”
“不提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一想到昨兒夜裏林冬自言自語的誇他,唐喆學就通體舒暢,“對了組長,等這案子結了,咱休兩天假吧,我帶你出去玩去。”
本想拒絕,但聽著唐喆學興致勃勃的語氣,林冬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很久沒放鬆過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日複一日地調查懸案追蹤毒蜂,腦子裏的弦已經緊繃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