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咱在重慶呢,哪有明火粥喝,我去給你買碗小麵行不行?”
“太辣。”林冬伸了下舌尖,“下火車吃的那碗令我味覺喪失。”
眼瞅著殷紅的舌尖在嘴唇上舔過,唐喆學這下不光喉嚨,連褲子都有點緊。他放下泡麵桶,把手伸到林冬蓋在身上的外套下麵,勾住對方的皮帶貼過去小聲央求:“組長……咱上對麵的旅館開間房去睡會行不?”
林冬耳根子一熱,嚴詞拒絕:“不行,他們上午辦完手續,咱下午就得押人趕回去,你困了可以把椅子拚上跟這屋睡,沒必要浪費錢開房間。”
“我出錢!不用找局長報銷!”唐喆學簡直能被他急死,“組長你看咱都連軸轉一禮拜了,我就想放平了躺幾個小時不成嘛?”
扯開他的手,林冬忍住被呼在耳邊的熱氣勾起的異樣感覺說:“自己出錢就自己去啊,我不攔著你。”
“你——”唐喆學撒嬌耍賴那一套還沒使出來呢,就聽有人推門進來,喊林冬去簽署移交嫌犯的文件。
等林冬出屋,他對著泡麵桶發誓,回去必須給人拉床上躺平了“睡”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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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與現實的距離,隔著至少一箱泡麵。
前腳把嫌犯送去看守所,後腳回辦公室寫結案報告時高仁來敲門,說DNA對比結果出來了,確認在帕薩特上發現的痕跡是人血,並且與樊麗失蹤時家屬提供的原始樣本吻合。
要擱平時案子有突破性進展,唐喆學必須得興奮得竄起來。可今天,眼瞅著美好的晚間運動又要被加班取代,他“咕咚”一下就把腦門磕到了辦公桌上。
高仁以為他累得直不起來了,關心了一句:“二吉你還好吧?”
“他沒事,衝個冷水澡就緩過來了。”
林冬接過報告仔細翻看,又聽高仁在旁邊說:“這可是我跟黃智偉加班加點給你們弄出來的啊,林老師,趕緊去提人吧。”
“提人還得等等,”林冬說,“這份DNA報告隻能證明樊麗曾經在那輛車上過,而我們暫時沒辦法證明徐廣旭和樊麗同時在那輛車裏。”
“是啊,光憑這個不能提人。”唐喆學認命地抬起頭,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高仁,“我出差之前查過,那輛車雖然注冊在徐廣旭名下,但其實是律所的公車,他肯定會據此提出幽靈抗辯。”
高仁了然的點點頭。幽靈抗辯,是指在刑事訴訟中,針對檢察官的有罪控告,犯罪嫌疑人為了達到減輕或者免除自己的罪責而提出的難以查證的抗辯。事實上不光是進入到訴訟階段,即便是在審訊過程中也會出現這種問題。徐廣旭本人就是律師,必然會鑽一切可以鑽的空子,抓這種人必須是得有板上釘釘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