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毫不客氣地說:“那你奶奶要是知道你不打算給她生個重孫子,她還會給你麽?”

“……應該吧?”唐喆學心虛了一瞬,立刻又挺直腰板,“嗨,不給我也沒關係,反正將來咱倆不要孩子,等退休了把我爸留給我那套房一賣,我帶你周遊世界去。”

——想的還挺遠,我答應你了麽?

話到嘴邊,林冬硬生生給咽下去。不好打擊唐某人的積極性,再說等這小子的多巴胺分泌水平回歸正常值,不定是副什麽光景呢。

唐喆學按下車窗抽煙,視線隨意揚起。與此同時矗立於車道邊的高層住宅樓上,有戶民居窗口的窗簾迅速歸攏。光線晦暗不明的房間中,隻穿了身內衣的年輕女人款步走到床邊,將手指貼到躺在床上的男人頸側,確認探不到脈搏後收回手。

床邊散落著錫紙、火機、吸管和純淨水瓶,男人僵臥在床頭,左臂上紮著皮帶和針筒,任誰看,都是副吸毒過量致死的狀態。

她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撥出個號碼:“蜂叔,這邊完事了。”

聽筒裏傳來低沉而穩重的聲音:“嗯,注意別留下痕跡。”

“我做事,您放心。”女人稍作停頓,“蜂叔,您說怎麽那麽巧,我剛又看到林冬了。”

那邊沉默了一陣,說:“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阿鬼。”

“明白。”

掛斷電話,阿鬼轉身衝屍體抬起手,比了個手槍的手勢,嘴裏輕輕“啪”了一聲。

重案組組長陳飛安排苗紅和羅家楠協同跟進樊麗的失蹤案,他自己和過來等羅家楠的祈銘列席旁聽,加上懸案組的倆人,六個人一起在會議室裏開案情討論會。聽完林冬對案件和嫌疑人的分析,大家都表示認同。像這種懸了多少年的案子,物證、人證大多缺失,隻要有合理的推測就值得去深挖。

“現在我們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在徐廣旭車上找到的樊麗的DNA。”林冬掃視一圈,語氣微沉,“但以徐家人對法律的了解程度來看,我們可能很難通過這個證據來獲取口供。”

羅家楠抄起嫌疑人資料,翻了翻問:“誒,這楊越也是學法律的?”

“他不是,他是學商務日語的。”唐喆學說。

“那就好辦了,拎回來我審。”羅家楠把資料往桌上一拍,語氣整個一活土匪,“自要落我手裏,沒屁也給炸出個屁來!”

其他人一起衝他翻白眼。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審嫌疑人的條條框框太多,打不得罵不得,監控從頭錄到尾,有時候看訊問視頻真不知道是審嫌犯還他媽是領導找談話。人家要喝水就喝水,要抽煙就抽煙,一頓餓不能挨,坐累了還得起來晃悠晃悠,警察倒成苦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