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不了,行了別怎呼了,我這一直耳鳴呢。”莊羽回頭撅了下屬一句,轉向林冬,“方局都跟你說了吧?”

林冬說:“嗯,說了個大概,剛我去找他來著,人太多,插不上話。”

“哦,是這樣,”莊羽抬起右手,指向破洞邊緣,“爆破組排除險情時發現了一塊較大的殘骸,屬於引爆組件,他們組長確認,和你們之前那個案子裏的自製炸彈結構一致,應該是出自於同一人之手。”

林冬眉峰微動,瞳色瞬間沉了幾分,“嫌疑人有沒有交待是從誰手裏買的?”

“在暗網上買的,無法追查買家。”

“……”

唐喆學在旁邊接下話:“總歸有收貨方式吧,快遞?上門取貨?追著往下查唄,我去查。”

暗網、黑客技術他接觸的少,唯一一次經驗是跨省聯合專案組行動,他們這邊抓了個十六歲的黑客。那孩子盜竊了三百多個網絡支付帳戶,今天這個帳戶裏刷十幾塊叫個外賣,明天那個帳戶裏刷幾十買個配件什麽的。都是小額支出,小到連戶主都沒發現自己被黑了。但盜竊的帳戶數量巨大,還是給判了。

他當時看著卷宗裏的一串串代碼,心想這絕對是個人才,可惜,好腦子沒用在正道上。

擺了下手,林冬說:“他們這種交易一般都是采取‘丟包’的形式,給個坐標,自己去拿。”

“對,就跟底層毒販賣散裝貨一樣。”說著話,莊羽回手托住左臂,右手手背上繃起脈絡清晰的血管。他眉心微皺,像是疼得狠了,下頜的線條鋒利緊繃。咬牙忍了又忍,他終於緩出口氣,對他們說:“明兒你把之前那個案子的卷宗複印一份給我,並案調查,怎麽著也得把做炸彈那孫子給揪出來,不能讓我的人白流血。”

林冬點頭確認,叮囑了一番要他盡早去醫院,然後帶著唐喆學退出被封鎖的區域。

上車拽過安全帶,唐喆學問:“又回局裏加班?”

林冬遲疑了一下,說:“嗯,你回家睡吧,我自己能搞定。”

“你可好久沒回我那了……”某人的不滿顯而易見。

“自己獨佔張一米八的床多好,幹嘛非跟我擠?”

“說這話不虧心呐?”唐喆學抬起右手,五指張開一巴掌伸到他眼前,“你問問我老婆們,啊?要是沒她們,我這日子怎麽過?”

林冬想笑又有點氣惱,推開伸到眼前的狗爪,語氣不無責怪:“該怎麽過怎麽過,我又沒賣給你。”

唐喆學湊過去小聲說:“你開價,我絕不還價。”

“無意冒犯,可憑你那點工資,肯定買不起。”這回林冬是真笑了。但也隻是瞬間的放鬆,他的表情又立刻緊繃起來:“記著明兒打報告領槍,別忘了。”

想起那隻毒蜂,唐喆學的心情瞬間跌落穀底,應了一聲便將頭扭向旁邊,視線沉入漆黑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