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轟然空白,唐喆學連握起拳頭的力氣都被瞬間抽光。後麵醫生再說了什麽他完全沒耳朵聽進去,再回神就看見大齊捧著一堆藥站在眼前,史隊正在旁邊焦急的大聲喊他的名字。
他默默地接過藥,麻木地盯著藥盒上的藥品名稱。替諾福韋、拉米夫定、依非韋倫,這些藥他從來沒吃過,也不知道都是幹嘛的。胳膊上的傷口並不覺得疼,隻覺得,腦袋異常的漲和沉。
沉默許久,他終於機械地開了口:“頭兒,我請兩天假行麽?”
“行,幾天都成,我現在就批。”史隊眼眶通紅,握在他肩上的手格外用力。
“那個……別跟我媽說……”
“知道。”
“也別告訴我們組長……我不想讓他……覺得是自己的錯。”
“……”
“還有,別讓隊上人知道,省得他們膈應……我自己……我自己會注意的,您放心……”
史隊說不出話來了,擺擺手,轉過身去抹了把臉。大齊在旁邊抽了口氣,顫著聲音說:“小唐別說了,沒事兒的啊,肯定沒事兒。”
唐喆學無奈地勾了下嘴角,呼出口長氣,抱著那堆藥,轉臉去問醫生服用注意事項。
事已至此,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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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了三十幾個小時的視頻,林冬終於在一家物流公司的監控視頻裏,找到了張卓說的那個人。攝頭正對著庫房間的通道,拍到這人不光去過張卓所在的那個站點,還駐足過其他幾家,似乎是看張卓那人最少,才最終選定在此寄出快遞。情況也同張卓說的一致,他站到張卓身後時,張卓明顯是嚇了一跳的反應。
可惜畫質極其低下,人像模糊,又戴著墨鏡口罩,辨識度幾乎為零。隻能大致分辨出是男性,穿黑色外套,身高約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間。技術那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整清晰度,但如此糟糕的畫質,效果通常不會太理想。
其他的攝頭無一例外,均未捕捉到此人的行蹤。他是怎麽來的,又是怎麽離開的,無法得知。打電話給方局申請調沿途監控,林冬放下手機,不斷放大監控畫麵,傾身向前。太普通了,茫茫人海,大概有幾十萬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會和監控裏的人雷同,而且,這到底是不是毒蜂,還有待商榷。
證實張卓所言屬實,林冬起身去拘留區的臨時牢房裏提人。
“抱歉,”將筆遞給張卓簽字,林冬誠懇致歉,“你幫了我,我卻這麽對待你。”
過於敏感了,他覺得自己。但事情牽扯到毒蜂,那家夥行蹤詭秘,膽大包天,二十餘年來犯下數十宗命案卻始終未被緝捕歸案。對付這種人,再謹慎也不為過。
張卓無所謂地聳了下肩:“嗨,沒事兒,怪我,一開始說清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