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祈銘父母的案子,和毒蜂有關。唐喆學明白林冬的想法。假設祈銘父親去做線人的、十三年前的那起浮屍案和煤堆屍塊案的上線為同一個組織,那麽隻要抓到相關人員,一定能查出當初雇傭的殺手信息。隻是從明麵上看,除了器官販賣,這三個案子並沒有任何關聯。而且時間跨度長達二十餘年,很難說它們是否真的有內在的聯係。
但從王慶娟他們那起案子的線索來看,林冬的堅持是有道理的。這種暴利生意不是幾個社會閑散人員就能幹的。首先要擁有雄厚的資金來打通各個關鍵環節,其次,客戶網絡、賣方誠信度都需要長時間的經營,所以必然是個龐大的犯罪組織。通過國際刑警組織提供的資料,可以確認其整個銷售網絡遍布全球。而他們這裏由於是較早開埠的口岸,經濟發達,醫療水平高,交通條件便利,境外買家持旅遊或商務簽證進入後,很快就能接受移植手術。
根據把宋冰拉下水的老鄉交待,他們這波人不過是底層的小嘍囉,上麵還有個代理人,提供物流、醫療、資金和場地,聯絡買家等方麵的支持。可惜他提供不出對方的真實身份信息,那人從不露麵,隻通過電話聯係。手機號更換頻繁,有些號主身份雖然真實有效,但查來查去,都是些身份證資料被竊取、或者自行販賣的無關人員。
難歸難,可還得查。不抓到毒蜂,林冬一輩子都得活在噩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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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整,門鈴響起,唐喆學起身去開門。聽到門口傳來說話聲,林冬頓住手上的活兒,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深吸一口氣,轉臉走出廚房站到門廊上,衝來人溫和地笑笑。
張卓很客氣地拎了一堆水果來,進屋放到鞋櫃邊。唐喆學聽林冬說,張卓本來是不想來的,覺得不好意思打擾他們。是林冬一直堅持,對方才答應。他看起來過的不錯,精精神神的。聽說是給某工廠當保安,比在快遞公司做分揀員輕鬆。
客氣了一番“以後來別帶東西”,唐喆學將人讓進客廳,在沙發上落座。張卓有些拘謹,目光四下遊移了一番,落到唐喆學放在茶幾上的卷宗之上。唐喆學剛才正在看祈銘父母的案子,現場照片正麵朝上,雖然是複印件,可黑色的血和蒼白的屍體依舊觸目驚心。
注意到張卓目光微滯,林冬趕緊彎腰給卷宗合上,責怪地看了唐喆學一眼,轉身抱進書房。張卓沒對此發表任何意見,不過看表情是有點別扭。
“麻煩你們了,還惦記著請我來家吃飯。”他接過唐喆學遞到麵前的茶水,點頭致謝,然後朝廚房那邊看去,問:“需要我幫忙麽?”
林冬從書房裏出來,回手帶上門,對他說:“不用,還剩一個菜,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