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可能。”

“真他媽的……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還不消停。”

“殺父之仇啊,多少年也得報。”

趙平生敲敲肩,無奈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打沙袋時用力過猛,舊傷隱隱作痛。當年若不是他替陳飛擋下金山的子彈,陳飛早就躺進烈士陵園了。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那一槍,他跟陳飛不定到不到的了一塊去呢。

話說回來,他來打沙袋不光是因為陳飛遭槍擊的事,重點是羅衛東去招待所看陳飛了。人家老哥倆在那憶往昔,拍大腿摸胳膊看得他憋氣,出來打一頓沙袋散散火。

就衝這個也不能比陳飛早死,他琢磨著,攢口氣好好活,把老婆看住嘍!

同一時間。

冰塊清脆地撞擊著玻璃杯內壁,紅棕色的液體緩緩注入杯中。偌大的房間內,隻有吧台上方的射燈亮著,兩米開外的地方幾乎全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警笛聲遠遠響起,立於窗邊的人警惕側頭,觀察窗外的動靜。

“沒想到你會失手。”酒杯遞到麵前,說話的人麵帶笑意,眼神卻是冷漠,“看來你真的老了。”

對方回過頭,沒接酒杯,抱以同樣的冷漠態度回應:“單駿桐,你隻比我小兩歲。”

“可我看起來比你年輕十歲不止,我早就說過,別去幹那些力氣活,老的快。”微弱的光線柔柔地罩在那男生女相的臉上,單駿桐擺出副玩世不恭的笑臉,“我還是喜歡聽你喊我‘少爺’,毒蜂,就像咱們小時候那樣。”

“我現在叫張卓,你別順嘴喊錯了。”張卓眉頭微皺。

“你每回都是摸黑來,誰能看見咱倆在一起?”單駿桐收回手,自己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威士忌。他眼前的這個人,不喝烈酒,不抽煙,不沾毒,隨時隨地保持清醒的頭腦。他欣賞這樣的人,但是太無趣了,好像除了計劃如何殺人,這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毒蜂多花費一點兒心思。

不過這本來也是毒蜂存活於世的理由,他從小被訓練的目的,就是要製造一台殺人的機器。

張卓的視線落到單駿桐頸間的紅痕之上,冷嗤道:“上次喬軍突然半夜跑來看到我在,氣成什麽樣你忘了?”

“他那個人啊,嫉妒心太重,成不了大事。”單駿桐撇下嘴角,輕輕歪過頭,靠到張卓的肩膀上,“說正經的,你必須得殺了陳飛,他欠我爸一條命。”

不動聲色地躲開他,張卓拿起放在咖啡台上的擺件假意觀察:“不好做,現在一天有幾十個警察明裏暗裏保護他,我一露頭就會被抓到。”

“你怕了?”單駿桐抬起執杯的手,伸出食指沿著張卓的背緩緩下滑。

隔著兩層衣料,指尖的硬度觸感分明。張卓微微眯起眼,放下擺件,猛然回身從單駿桐手裏抄走酒杯。他的速度快到單駿桐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出,回神手中已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