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淨抽我的了。”林冬皺了皺眉,“你最近狀態不對,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我能有什麽事瞞得過你啊?就你這黑貓警長一樣的銅鈴眼。”唐喆學笑著打岔,“行了趕緊回會議室吧,領導們等你呢。”
“你不開會?”
“我去休息室睡會,自打關係掛到重案組,我是兩頭跑啊,這不三天才睡了四個小時,困死我了,有什麽指示你傳達給我就好。”
你少鬧兩回貓,睡覺的功夫不就有了?林冬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不過還是心疼他,點了下頭說:“行,去睡吧,我開完會叫你。”
“開久點啊。”
“……”
要不是走廊上有攝頭,林冬得照屁股踹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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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是困,可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唐喆學卻輾轉難眠。不敢當著林冬的麵睡覺,最近總做噩夢,有好幾次從夢中驚醒。再睡就睡不著了,瞪著眼睛看床板或者天花。
——我死了的話,組長該怎麽活?
這些天來唐喆學的腦子裏始終轉著這個疑問。當初被林玥用槍指頭,他沒怕過,事後回想起來也沒有膽戰心驚之感。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怕了,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傷林冬的心。那七個人在林冬心上留下的傷口還沒愈合,而且一輩子都愈合不了,根本承受不起再砍一刀上去。
以前可以坦然麵對威脅,可當殺機真的畢現之時,震撼身心的衝擊力遠超他的想象。他永遠也無法忘記子彈在耳邊呼嘯而過的聲音,幾厘米的偏差,幾乎血濺當場。
唐喆學正麵朝牆背朝外獨自傷感著,忽然感覺床上多了個人。回頭一看,是羅家楠大大咧咧地擠到了背後,健碩的體格給千人睡萬人躺的破床壓出“吱嘎”一聲響。
“楠哥,那邊還有張空床,你幹嘛非跟我擠?”唐喆學不滿地嘟囔了一聲。
羅家楠吃飽喝足過來的,外套一搭眼一閉,懶懶道:“你過去聞聞,不知道昨兒晚上誰把腳丫子放枕頭上了,差點沒給我熏一跟頭。”
唐喆學探頭看看,瞧見高仁縮成一團把著床角補覺,低聲說:“那你跟高仁擠啊,咱倆這塊兒湊一起不是難為床麽?”
“打住,我跟袁橋可是親生的同門師兄弟,別想挑撥我們倆的關係。”羅家楠說著翻過身,連胳膊帶腿給唐喆學壓一瓷實,活脫拿人當了抱枕,“哎呀趕緊睡吧,別嘰歪了,睡不了倆小時。”
唐喆學是真不想跟他一起睡,不是沒一起擠過,也不是他嫌棄人家,問題在於……
“哥,咱換個姿勢成不,你頂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