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林冬繼續提問,雷智敏阻止道:“林警官,手術方案都是祈東翔定的,韓院長是他的助手,聽命行事,履行的是身為醫生的職責,即便這兩台手術涉嫌違法,你們也不能因此而指控他共同犯罪。”
林冬低頭笑笑,翻開卷宗,抄起供體家屬的筆錄展示:“可摘取了器官,你們事後並沒有向家屬進行說明,這是不是違反了醫生的職業道德?”
掃了眼筆錄,雷智敏不為所動:“醫生的職業道德是救死扶傷,而且今天你們請我的當事人來,應該不是為了討論醫德問題,還請不要道德綁架他。”
“衡量是否道德的準繩,法律是最明確的一條。”薑彬抬起眼,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語調輕快,“雷律師,你的當事人既然二十多年前能違規操作,那怎麽讓我們相信他後來沒做過?今天叫你們來是為了配合警方的調查,他要是一句實話沒有,我一樣可以追究他的法律責任,既然你是知名刑辯律師,這麽簡單的道理不用我教吧。”
“法律講求的是用證據說話,要是有能駁斥我當事人證詞的證據,請拿出來。”雷智敏朝上攤開手掌,隨即勾起嘴角,“不過你們沒有……我的當事人已經履行了林警官對他提出的要求,來市局接受詢問,如果你們沒有其他問題可問,我想我該帶他離開了。”
薑彬倆眼一瞪:“誰說問完了?老林,你繼續。”
“老林”是薑彬對林冬的昵稱,就像林冬喊他“老薑”一樣。唐喆學是不知道他倆關係好到可以互相埋汰,聽到薑彬如此稱呼林冬,表情略顯詫異。
林冬看了薑彬一眼,問韓征:“既然你覺得這件事沒問題,那麽為什麽又在祈東翔出事之後,把實情告訴了陳警官?你是不是想暗示警方,祈東翔的死和這兩台手術有關?”
眼瞧著雷智敏又要張嘴,薑彬抬手往他眼前一指:“你的當事人當時的回答引導了警方的調查方向,所以現在必須解釋清楚!”
唐喆學聞言瞄了眼雷智敏的反應,隻見對方一臉的隱忍。再看韓征,神情更是緊繃。老實說他有點想勸韓征換個律師,要不夾在薑雷兩人之間,再加上林冬的步步緊逼,別回頭跟這屋裏犯了心髒病。
沉默片刻,韓征歎息道:“我沒暗示什麽,我也隻是猜測,因為祈主任那時候接觸的人比較有背景……他都得罪不起的,我一個幹副職的更得罪不起……接受那兩台手術的患者都是直升機轉運過來的,下了機就進手術室,病歷上的名字也是假的。”
“這個我知道,”林冬頓了頓,“可我不知道的是,你為什麽要懷疑他的死和這兩台手術有關,關於這兩台手術,你還知道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