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黑暗的角落裏飄來,老B循聲看去,隻見一個隱隱的輪廓立於牆邊,沒燈,看不清臉。不過他現在反應過味來了——水路,那就是要偷渡啊。不過……他收回視線,打量著一臉嚴肅的唐喆學,心說這濃眉大眼一身正氣的警察,怎麽也開始幫人找路子偷渡了?別是來驢我的吧?
“水……水路?什麽……什麽意思啊?”老B開始玩起裝傻充愣那一套。要擱羅家楠來,該說就說了。可這位唐警官,他一不了解對方的底細二不知道具體是幹什麽工作的,隨隨便便就撂了,真給他抓了找誰哭去?
“老B,明白人不說糊塗話,錢,不會少你。”林冬自暗處走出,摘下帽子,讓老B看清自己那張已經上了通緝令的臉,“我要最好最快,最保險的那條。”
通緝令跟著法製新聞循環播出,一天能看三遍。老B瞧見林冬,心裏登時“咯噔”了一下。
那天羅家楠帶林冬他們來吃飯,林冬他們先走了,他跟羅家楠聊了幾句,聽說這位當場喝趴下的警官曾經有過相當輝煌的過往。也不知道怎麽就被通緝了,他還有點替人家惋惜。另說架在脖子上的胳膊壓得喘氣都費勁,而且人家冒著被抓的風險來找他,他現在要是立馬拒絕,肯定是損人不利己。
眼珠子一轉,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是,林警官,唐警官,錢不錢的,咱不提那個,俗!可你們看啊,這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你說你們這當警察的……我……我也不好給人介紹是不是?”
“上了通緝令的警察,還需要有人給做擔保?”林冬隨手揚起一張剛從夜市入口處揭下的通緝令,語氣陰沉地發出警告:“而且你見過我了,老B,今天要是得不到我想要的,我不介意再背上一條罪名……還有,別指望羅家楠能給你撐腰,他現在躺在ICU裏,連電話也接不了。”
“……”老B幹咽了口唾沫,腦門上汗津津的,試圖轉移話題,“楠哥……楠哥出事了?跟哪家醫院啊?我明兒瞧瞧他去。”
唐喆學臂上一使勁,低聲喝道:“哪那麽多廢話?先把我們的事兒辦了!”
“哎哎!唐警官,我胖,我這……快喘不上氣了!”
眼看老B被壓得臉膛發紫,唐喆學垂下手臂,但依然以迫近的姿態守在他跟前。來之前林冬對他說過,對付這種在道上都快混成油餅的老油條,來軟的肯定不行。
老B咳了兩聲,捋順了口氣,把捏在手裏的煙盒遞向二位警官,被用眼神拒絕後訕訕的收回手,自己點上一根——剛才那根早在唐喆學冒出來的時候,手一抖扔地上了——於繚繞的煙霧中眯眼道:“我說句實話啊,自打高金海死了,現在水路都快幹了,誰有他路子野啊,是吧?好走的就剩一條了,我倒是能給你們引薦,但是人家願不願意運,那得……得看你們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