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單駿桐的親生父親——走到林陽身邊,弓身揪住他的後脖領子,生生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為避免林陽在路上醒來吵鬧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給這孩子注射了肌肉鬆弛劑,讓他一路睡過了邊檢站。而林陽不知道的是,他現在已經身處離家數千公裏遠的緬甸境內。
“放開!你放開我!”林陽拚命掙紮,可金山一米八三的個頭,又高又壯,他一個九歲的孩子,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我聽駿桐說,你將來長大想做警察。”說著話,金山從腰後抽出把槍,翻出個槍花調轉槍柄,遞到林陽眼前,“來吧小夥子,給你個伸張正義的機會,你一槍打死我,就能回家了。”
這是一把真正的格/洛克,漆黑的槍身,還散發著硝煙的味道。林陽瞪大了雙眼,在極度的恐懼和憤怒的驅使下,猛然抬手抓住槍柄。卻在扣上扳機的瞬間,全身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開槍啊,你膽子不是很大麽。”
毫不在意指在臉上那黑洞洞的槍口,金山大笑出聲,轉臉把林陽拎到了房間外麵。熱氣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眼前陌生的熱帶風情景色讓林陽瞬間怔住。外麵有很多人,站著的跪著的趴著的躺著的,地上還有血,蜿蜒成河,彷佛是大地龜裂出的口子。站著的人手裏都端著槍,而跪在地上的那些,正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嘰裏呱啦地喊著些什麽,像是在求饒。
而躺著趴著的,都是死人。腦漿塗地的屍體慘狀映入眼簾,男孩猛一陣反胃,哇的噴出一大口胃酸。等他吐無可吐,隻剩幹嘔之時,金山把他放到地上,屈膝半跪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顫顫巍巍地站著,爾後托起他執槍的手,指向距離最近的一個將死之人。
“孩子,聽叔叔一句,當警察沒什麽好的。”熱氣呼在淚眼模糊的孩子耳邊,金山笑著勾起嘴角,“這家夥就是個警察,可他收了我對家的錢想要搞死我,所以,他必須得死。”
槍口映入絕望的瞳孔,那個人跪在他們麵前,不斷地磕頭求饒。然而林陽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隻知道壓在食指上的手越來越用力,扳機一觸即發。
砰!
高速旋轉的子彈近距離擊中了緬甸人,那顆腦袋立刻像炸開的西瓜一樣。神經反射猶在的屍體抽搐著倒地,炙熱的血和白色的腦漿四下飛濺,噗的噴了驚呆了的男孩一臉。血腥味就像是鑽入身體裏的毒蛇,瞬間將他吞噬。
從近乎石化的林陽手裏把槍取下來,金山站直身體,溫柔地摸了摸男孩的頭,聽似語重心長道——
“你現在殺過人了,林陽,我確信,你的爸爸媽媽不會想要一個成為殺人犯的……兒子。”
眼前陣陣發黑,男孩的身體失去支撐,晃了幾晃,咕咚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