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聲漸漸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肉體撕裂的聲音,林秋石看見死者的腹部皮膚開始凸起,最後像是被什麽東西從裏麵硬生生的撐破了,露出紅色的內腔。

一雙沾滿了鮮血的小手從裏麵伸了出來,接著那雙小手的主人開始嚐試著從裏麵爬出。

那是一個小小的嬰兒,渾身上下都沾著血跡,腦袋卻很大,張開的大口裏麵是細細密密的牙齒,此時細密的牙齒上麵還掛著絲絲碎肉。

在看到了這麽個東西後,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顧龍鳴說:“臥槽,還真生了啊。”

嬰兒從死者的腹部爬出沒多久後,就這樣化為了一灘血水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唯有猙獰的屍體在告訴著眾人,剛才的一切並非錯覺,又有人死了,而且就這樣可怖的死在了他們的眼前。

就在大家陷入沉默的時候,女主人出現在了屋子外麵,她緩步走到了屍體的麵前,然後彎腰抓起了屍體的手腕,便將整個屍體如同一個貨物般提了起來。女主人對著眾人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後,才抓著屍體緩步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所有人都沒說話,而林秋石則是想到了昨天她熬製屍油時的場景。

嚴師河不鹹不淡的來了句:“哦,看來昨天說的那個油燈並不是死亡條件啊。”

這句話點醒了呆若木雞的眾人,人群裏有兩人露出慶幸之色,顯然是那兩個沒有把油燈丟掉的人,而剩下的人則紛紛起身離開,走時慌亂無比,應該是想去把昨天丟掉的人油燈給找回來。

林秋石本來以為這些人至少能找回來一兩盞,誰知道片刻後,回到屋內的人均是臉色慘白,有人則開始控製不住情緒般的怒罵起來,林秋石仔細一聽,才知道他們丟掉的油燈居然都被人收集起來,全部毀掉了。

“媽的,有人想要我們死,有人想要我們死在這兒——”有人在怒罵,“別讓我找到那個人是誰!”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有人在無助的哭泣,“我們該怎麽辦呀。”

見到這一幕,嚴師河似乎對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沒了興趣,他從椅子上站起,禮貌的對著眾人告辭。

林秋石和顧龍鳴對視一眼,也起身走了。

他們兩人到了個稍微偏僻的角落,開始討論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們再去偷一盞燈吧。”顧龍鳴說,“好像也隻能這樣了。”

林秋石歎氣:“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昨天晚上小心一點,就不會把燈盞弄倒了。”

顧龍鳴搖搖頭:“我倒是覺得你挺厲害的。”

林秋石:“嗯?”

顧龍鳴道:“說實話,我在門裏麵的世界裏麵……很少睡著。”

林秋石:“……”你那倒頭就睡的功夫是很少睡著?

顧龍鳴有點不好意思,尷尬道:“直到和你進了這扇門,住了同一個房間,我的睡眠質量才有了質的提升,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我和你一起睡的時候睡的老熟了。”

林秋石:“……”他聽完顧龍鳴的話,陷入了很長很長的沉默,他感覺自己好像從頭到尾都誤會了一件事,如果顧龍鳴說的是真的,那麽阮南燭根本就不是安眠藥精……

在顧龍鳴被林秋石的沉默搞得都有點手足無措了,林秋石才長歎一聲:“我以為你的睡眠質量一貫如此。”

“哈哈哈。”顧龍鳴幹笑,“雖然知道晚上睡著比較安全,但是心哪有那麽大。而且如果晚上真的睡死了,反而會錯過一些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