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不是主動的施害人,而是無辜的受害者。

被女主人挑選的他們被強行從父母身邊帶離,以祭品的姿態扔進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怨念由此經久不散。

但因為女主人熬製的人油燈,他們卻沒有辦法復仇,林秋石感覺自己已經抓住了最關鍵的線索。

顧龍鳴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得幹掉女主人?可是我們不是知道她不是人了麽?”能活幾百年的東西,不可能還是人類。

“沒錯,她不是人了。”林秋石聲音輕輕的,“我們殺不掉她,那些東西卻可以。”

顧龍鳴明白了林秋石的意思:“你要使用小鬼?但這樣會不會太過危險了!”那些小鬼顯然不是什麽好操控的對象,雙刃劍使用的不好,也是會傷到自己的。

林秋石道:“河神祭祀就要到了,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他合上了麵前的族譜,“到了那天,我們或許都活不下去,運氣好可能隻活了一個——但七分之一的概率,你敢賭?”

顧龍鳴的確是不敢賭的。他看著林秋石苦笑了起來:“好吧,都聽你的,畢竟你的經驗比我豐富多了。”

林秋石點點頭,回到床上,躺下,道:“睡吧,不然晚上油燈又可能會亮起來。”

顧龍鳴哦了聲,熄滅了油燈後在林秋石身邊躺了下來。

林秋石睡在外麵,正好可以看到旁邊的窗戶,此時窗戶紙上影影綽綽,上麵的剪影看起來有些像是被風吹動的樹影,但仔細看去,卻會發現樹影之中立了一個高大消瘦的人影。這人影林秋石很熟悉,正是院子裏的女主人。林秋石閉上眼,便能想起她穿著那身紅裙站在院子中央靜靜的看著他們所在房間的模樣。

風吹的越來越大,呼呼的風聲如同人的哀嚎,夜已經深了,林秋石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陷入沉沉的深眠之中。

這一夜林秋石終於是沒有半途醒來,一覺睡到第二天,被顧龍鳴起床的聲音吵醒了。

林秋石揉揉眼睛,換好衣服簡單的洗漱之後,便去了匆匆去了吃早飯的地方。其實他也沒有太餓,隻是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出事。

到了餐廳,數了人數之後,林秋石確定了昨天沒有意外發生。

不過他沒什麽胃口,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麵前的粥,顧龍鳴和他的模樣完全相反,幸福的捧著麵前的碗,就差把自己那張臉給埋進去了。

吃完飯後,林秋石便打算去女人住所一趟,雖然那地方特別的危險,但他心中卻有了詳細的計劃。

顧龍鳴跟在林秋石後麵,問他打算去那裏幹點什麽。

“找個大袋子。”林秋石說,“把她的燈全部偷出來。”

顧龍鳴驚了:“偷燈?為什麽要偷燈啊?”

林秋石說:“你忘了燈有什麽作用了?”

顧龍鳴恍然:“你的意思是那女人沒有死,都是靠的燈的功勞?可是我們這麽進去偷燈,被發現了會不會被當場砍死啊。”

林秋石:“……存在這種可能性。”他扭頭看了眼顧龍鳴,“所以這是個選擇題,是選擇被小鬼啃死,還是選擇被女主人砍死。”

顧龍鳴想了想,妥協了:“還是砍死吧,至少能留個屍體。”啃死就啥都沒有了。

林秋石:“不一定會留啊,說不定被她煉成燈油了呢。”

顧龍鳴道:“那我願意給你照明,化作春泥更護花……”

林秋石心想朋友這句詩真不是這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