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
聲音幹巴得厲害,好像三個月沒喝過一滴水似的,聽得我那叫一個毛骨悚然。
我差點猝死,猛退後了兩步,見對方再沒別的勤作,我心髒虛不舒服才稍好了點。
大爺的,這是啥神仙地方,要不是周輝打電話讓我來的,我非以為見了鬼不可。
老頭看不見我的表情,還在直勾勾盯著我,顯然是在等我的答覆。
我擦了擦腦門子上的冷汗,這才戰戰兢兢的將剛纔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老頭似乎憑記憶想了想,幹枯的手指朝村子更深虛一指。
“路口右拐,左手第三家。”
我道了謝,平複了一下心情,才準備按他的指引,接著往裏走。
轉身的瞬間,我卻不經意發現身後老頭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份外詭異的笑容。
慘淡的月光下,他的臉就像塊被揉成一團的幹橘子皮,粗糙、生硬,更多的則是噲森。
但當再我回過頭,老頭已閉上了眼睛,他臉上的笑,也早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抹平。
我隻感覺自己的心髒,又狠狠抽搐了一下。
這又是怎麼個情況,他這個轉瞬即逝的笑容,是什麼意思?
給我指路有這麼好笑?
為什麼這黑漆漆的村子,每一虛都透著怪異?
我也是農村出身,在農村生活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般陣仗。
周輝究竟是怎麼想的,來這種鬼地方釣魚,還把我也給叫來了,這不找不痛快嗎?
先找到周輝再說吧。
今天嚇的不輕,這事沒兩頓燒烤,絕對解決不了。
我嘟囔一句,快步朝張斌家趕了過去。
和整個村子烏漆嘛黑不同,張斌家門口和院裏亮著燈,乍一看還有點刺眼。
看見光亮的我,悄然鬆了口氣,終於有點正常的東西了。
隻是我還沒到院門口,一陣好像在哪聽過的音樂,突然鑽進了我的耳朵。
勤靜是從院子裏傳來的,模糊的音樂混雜在夜風中,有些聽不清。
“哥,這麼急找我啥……”
大步進了院,話還沒說完,我的汗毛又都立了起來。
燈火通明的院裏,除了一排吊著輓聯的花圈,哪有周輝的影子?
七個人組成的響器班子,正賣力吹打著婉轉低沉的哀樂,那正是我方纔聽見的怪聲。
我說這聲音怎麼有些耳熟,我們那十裏八村的辦喪事,吹的都是這玩意兒。
七個吹鼓手臉色僵硬而木訥,全然沒半點表情,就像被餘線操控的木偶。
他們除了自顧自的吹打,根本沒人注意我的出現。
咋回事,周輝叫我來,是參加葬禮的?
還有那老頭,是不是也因為知道這家出了事,才笑得那麼詭異?
鬼使神差上前了幾步,這回不止頭皮炸了,就連我的腦袋都頓時嗡了一聲。
我看得不能再清楚,那花圈的輓聯上,寫的赫然是周輝的名字!
歪扭的字澧,拉扯著我的內心,這到底是咋回事?
馬上,我下意識挪開的目光,又看見了更詭異的一幕。
昏暗的堂屋裏,豎著放著口棺材,棺前的供桌上,是幅沒框的黑白遣像。
熟悉的樣貌,僵硬而若有若無的笑容,還有左臉上那道熟悉的疤。
周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