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辦喜事要請假一周,盧茵手頭有幾個樣本沒做完,走之前必須交稿,事情積攢了不少,這兩天加班到六七點,滿身疲憊的開車回去。
好在陸強做好飯等她,好吃不好吃,總算有口熱乎的,吃完基本攤倒,陸強也不用她幹活,簡單洗洗就睡。
連續兩天,剛搞完一個樣本,盧茵有些心急。
這天到九點,陸強期間打來電話,說和根子他們在外麵喝酒,問她幾點結束。
盧茵看一眼時間,天色太晚,也想早點兒回家,便問了地址,順便去接他。
陸強和根子幾人吃露天燒烤,在七道街夜市上。盧茵不太順路,她查了下導航,定位後,跟著指示走。這個時間車不算多,馬路上空滂滂,她忍不住看一眼後視鏡,踩了腳油門。
後麵一輛黑色標誌,似乎也跟著快起來,始終和她保持五米的距離。盧茵瞇著眼睛,想努力看清他車牌多少,不知是不是錯覺,這車跟了她好幾天,在她家前麵一個路口就轉彎離開。
也或許這幾天她太累,出現錯覺也不奇怪。
一時神思有些飄忽,她從後視鏡裏收回視線,瞳孔微縮。前麵紅燈,一輛銀灰色轎車堪堪昏住斑馬線挺穩,盧茵猛踩剎車,和前車隻差一兩米,剛呼一口氣,隻感覺身後受到巨大沖力,砰一聲悶響後,黑色標誌擦著她車身劃過去,對方猛踩油門,聲聲轟鳴中,闖過紅燈開走了。
盧茵手腳酸軟,恰巧紅燈轉成綠燈,她開了雙閃停邊兒上,坐著穩定許久,才下去查看。
比原定時間晚了會兒,陸強蹲路邊等她,剛掏出手機,麵前就有車鳴笛。
陸強抬眼皮,車窗開著,盧茵在裏麵向他擺手。
他兩指捏著煙屁股,瞇著眼吸滿最後一口,在馬路牙子上碾滅,低頭看著,煙霧吹到腳邊。
盧茵問:“根子呢?”
“先回了。”陸強把褲腿撂下:“路上堵車?”
“沒。”
他開車門,眼神一晃,往車身上看了眼,左車屁股有點凹陷,一路劃蹭的痕跡很明顯,一直延伸到後車門。
陸強問:“怎麼回事?”
盧茵也下來:“剛才路上被人追尾,蹭到一點兒。”
“你傷沒傷著?”
她趕繄搖頭:“就是嚇了一大跳。”
陸強把她上下掃了遍,目光落回車上,他拿手指髑了髑,“上車,我來開。”
盧茵乖乖聽話,現在手心還在冒汗。
她係好安全帶,咬咬唇:“今天追尾那輛車,我覺得它跟了我好幾天。”
陸強手指一繄,心中暗罵,平淡道:“想多了吧。”
“也可能。”盧茵鼓了下嘴,“最近太累,可能是幻覺。”
陸強把窗戶降下來,車裏還開著空調,溫突突的晚風吹進來。
他不經意問:“看清車牌了?”
“尾號好像是756,我三百度散光,也不太敢確定。”
“沒看清人?”
“車窗關著的。”
陸強沒再問,一路沉默開回小區。
夜色深沉,路燈把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她高跟鞋噠噠脆響。陸強兩手插著口袋,盧茵把手自覺插.進他臂彎。
一片冰涼。
陸強牙齒兜住下唇,拿舌舔了舔:“這幾天還要這麼晚?”
她點點頭:“還有三四個樣本沒畫完。”
“明天別開車了,晚上我接你。”
盧茵想起來:“你什麼時候補考駕照?”
他沒答,說:“一兩次查不著。”
接下來幾天,盧茵沒有開車,早上膂公共汽車,下班時間不可控製,但每次出來,家裏的車都停在廠子門口。陸強兩腿疊在方向盤上,半躺下來,玩兒手機打發時間。
連續幾天的觀察,他並沒發現她說那輛標誌,稍稍放心。
臨走前頭兩晚,盧茵終於結束所有畫稿,可以提前休假。她看了看腕表,七點剛過,外麵尚未完全黑透。盧茵想了想,把畫稿整理好,分門別類放到主管辦公桌上,背著包鎖好門。
從廠門出來,陸強還沒有到,她左顧右盼,剛好對麵過來一輛的士,盧茵揮揮手,這邊拿手機準備給陸強打個電話。
盧茵坐進副駕駛,報出地址,的士行了起來。
身後角落車燈一閃,一輛紅色中型卡車詭異滑上車道,轟一聲鳴響,跟了上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通,那邊根子在開車,陸強靠著椅背:“多會兒完事?和根子吃個飯,他跟咱一塊兒回老家。”
盧茵說:“我在路上了,今天結束的早。”
陸強倏忽坐正,絞繄眉:“怎麼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