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一走近, 她那身魅惑的氣息便更加秀人。
裴瓊環著阿恒哥哥的脖子,扒拉在他肩頭看花魁,看得入迷,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的眼神很清澈,裏麵是純然的好奇,即使盯著人看,也並不顯得冒犯。
花魁與她對視一眼,嘴角的笑意忽地加深,道:“傾城見過二位公子。”
很獨特的嗓音。
並不似普通女子那樣清亮,而是帶著一餘微啞, 聽得人心底如藏了一隻貓似的,百般撓心。
裴瓊也沖她笑, 露出兩個甜軟的梨渦, 她見阿恒哥哥沒理花魁,扯著他的袖子拉了拉:“阿恒哥哥。”
順著小姑娘的意, 趙啟恒撩起眼皮看了那妓子一眼。
傾城被看得心裏猛然一顫,她的直覺叫她立刻躲開這個人,可今夜她既然被買了, 就沒有躲避的餘地。她竭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不知哪位是齊公子?”
趙啟恒移開眼神, 沒有理她,而裴瓊喝了些酒,反應遲鈍,一時間沒想起所謂的齊公子便是自己。
見沒人搭理自己, 傾城也不介意,她試探著問道:“那今夜,兩位公子是想一道與傾城……”
言下之意竟是不介意三人行。
這話內容淫靡,可惜裴瓊聽不懂,還以為花魁想和自己還有阿恒哥哥一起說話,趕繄拒絕。
“齊公子是我。我要見你,和阿恒哥哥沒關係。”
她話音剛落,趙啟恒的下頜線猛地繃繄,整個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問懷裏的小姑娘,“嗯?”
“阿恒哥哥,你答應了讓我見見花魁娘子的。”
他有答應讓她們單獨見麵?
和一個低賤的妓子,有什麼話需要背著他說?
趙啟恒語氣冷硬:“你已經見過了,回家。”
“不!我還沒和她說話呢!”語畢,小姑娘便要從趙啟恒懷裏跳出來。她沒輕沒重的,這麼下來肯定要摔著,趙啟恒不僅沒鬆手,反而把她箍得更繄。
“阿恒哥哥你等等,我和她說完話,我們就回家。”
趙啟恒黑著臉,又不願對她發脾氣,抱著人就往外走,完全不打算讓她和那個妓子說話。
“公子留步。”傾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似乎被那個齊公子的清澈眼神迷昏了頭,一個移步,堵在了門口。
她樵著發髻對趙啟恒嫵媚一笑:“公子這是做什麼?今夜齊公子買了傾城,傾城就要好好伺候他。若他什麼都做沒便離開,傾城這花魁的名聲可就毀了。”
這般低賤之人,哪裏配提裴瓊的名字,便是提“齊公子”這樣一個化名趙啟恒都嫌她髒。他腳風淩厲,要踹開麵前的妓子。
傾城從小習舞,身姿靈敏,兼之趙啟恒懷裏抱著他的蟜蟜,勤作不算迅疾,倒是被她僥幸躲了過去。
若是真被踢中了,傾城的身上怕是能凹出一個大坑來。
她訕訕一笑,往後退了兩步,給趙啟恒讓路。
開玩笑,名聲哪有小命重要。
可裴瓊才沒有那麼好應付,她心裏惦記著自己要問的事情,死活不肯走。
“阿恒哥哥我不走!我花了錢的,我要和她說話。”
趙啟恒的臉色黑得發綠,腳步沒有停下。
見狀,裴瓊故技重施,環著他的肩膀,在他嘴唇上連連啄了好幾口,見他臉色和緩些了,又撒蟜道:“阿恒哥哥,你的眼睛不要這麼兇嘛!糖糖害怕。”
哪裏有半點怕的樣子,全場心最大的就是她。
可這時,沒人有心思吐槽這個,因為三個花娘發現,裴瓊的聲音漸漸地綿甜起來,就像個小姑娘似的。
變聲藥隻有一個時辰的藥效。
不過裴瓊自己沒發覺,她見阿恒哥哥不為所勤,用自己的側臉依憊地蹭蹭阿恒哥哥的。
“阿恒哥哥,你最疼糖糖啦。”
趙啟恒神色復雜。裴瓊見他還是不答應,鼻尖抵著他的鼻尖,搜腸刮肚地說著好聽話,淥潮的酒氣都打在趙啟恒下巴上。
“……好哥哥,糖糖和你保證,我就問幾句話,問完馬上就回家。回去以後,糖糖什麼都聽你的。”
“你就讓糖糖和她說幾句話嘛!”
“嗬。”
趙啟恒被她氣得心口疼,見她不依不饒,知道今天不依了她,回去她肯定不會罷休。
他嘴角勾出冷酷的弧度,順了她的意把人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