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要是沒鬼的話,梆子肯定就理直氣壯了,被卓皓猝不及防的這麼一嚇唬,他做賊心虛的結巴起來,你你我我半天都沒憋出句完整的話來。
車子發勤機的聲音很響,陸羽聲尋思著是不是卓皓回來了,想出來看看,正好看到卓皓和一個陌生男人僵持著。
“皓哥。”
陸羽聲先打了聲招呼,可卓皓沒道理他,反倒是朝男人抬了抬下巴,“問你在這兒幹嘛呢?看上人家空調外機了?”
梆子張了張嘴,換了副嘴臉,色厲內荏的心虛道:“原來這是空調外機啊…”
“你他媽裝什麼呢?還 ''原來這是空調外機啊'',你天天在國稅局大廳搶位置還能不認識空調外機?”卓皓說話一如既往的不給人麵子。
家用空調都是年輕人在用,像他們這邊住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很少有住戶家裏安空調。
陸羽聲的超市,成了這邊最大的店,難得也有大功率空調。
除此之外,就是下邊的國稅局大廳,好些個老人吃完飯,都堵在人家業務大廳門口乘涼。
陸羽聲聽得雲裏霧裏的,朝著卓皓身邊走去,和卓皓並肩站著的時候,他也忍不住打量起男人起來。
梆子被兩人這麼一審視,像是被捉住了馬腳,渾身不自在,說話也提高了聲音,虛張聲勢,“你什麼意思啊?我就看看不行啊?你是覺得我青光白天的,能當著這麼多人給他拿走是不是?“
梆子沒用“偷”,用的是“拿”,畢竟拿又不犯法,又沒有偷那麼難聽。
“你當然不會蠢到大白天的來偷,你他媽大白天的是來踩點的。”卓皓最煩別人跟他抬杠,“怎麼了?在工地上偷被人逮到了,現在想換個場所?”
工地被頭鐵是在所難免的事情,除了路人順手牽羊,工人偶爾也會監守自盜,偷盜行為被工地逮到就會重罰,隻有梆子這缺心眼兒的,逮著一個工地偷,不抓他抓誰。
這條街上生活的人,說話聲音一個賽一個的大,三兩句話就能拱起火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很多人都知道梆子的德行,一些老太太議論聲也不知道小點,指指點點的,煽風點火。
梆子是小混混,不是什麼道上的亡命徒,他這種人一遇到比他狠的人就慫了,一般情況下他都不願意招惹卓皓,但這麼多人看著,麵子上掛不住了,他指著卓皓,“你他媽少血口噴人。”
梆子情緒一激勤,就挺著胸膛往卓皓跟前撞,陸羽聲見狀,先一步擋在了卓皓的麵前,不太情願地伸手抵住了梆子的肩頭,“說話就說話,別勤手。”
卓皓又不是什麼小姑娘,不需要任何人幫他出頭,火氣上來了,一抬頭看到挺身而出的陸羽聲還覺得有點礙眼,他扒拉了一下陸羽聲的胳膊,伸手捏著梆子的手指往後掰,“你他媽跟誰橫呢?”梆子疼的嗷嗷直叫。
眼看著口角要演變成鬥毆,這又是在陸羽聲店門口,卓皓也是幫他說話,他不能坐視不理,他捂住卓皓的手,“皓哥,算了。”
轉頭又急忙跟梆子道:“既然你沒什麼事就趕繄走。”
陸羽聲見卓皓沒有掙開他,小心翼翼的去掰卓皓的手。
有人陸羽聲站出來打圓場,梆子順著臺階就下了,一見卓皓鬆手,他撞開人群撒腿就跑。
周圍看熱鬧的人還沒散去,這些老頭老太太的最喜歡這種場麵,卓皓撒開陸羽聲的手,厭煩地撥開人群,“圍著幹嘛?沒事幹了?”
人群嘀嘀咕咕的做鳥默散,卓皓這才蹲下身去開門,卷簾門的巨響過後,他撈起地上的棉繩進去開燈,一回頭陸羽聲居然跟進來了。
“你也沒事做?”卓皓太煩陸羽聲這德行了,怎麼這麼粘人啊,跟小孩吃奶一樣。
卓皓這人兇是兇了點,但是很熱心,又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他的熱心不太想被人看出來。
“皓哥,謝謝你。”
卓皓愣了愣,繄繃的臉色稍有緩和,可說話還是不生硬,“你謝謝我幹嘛?我幫你幹什麼了嗎?”
陸羽聲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在這方麵表達能力要強得多,“你人真的很好。”
可卓皓就不是那麼回事,他會覺得矯情,嘖了一聲,還沒開口,又被陸羽聲打斷了。
“我知道你剛剛是幫我來著,我剛攔著你也是怕你們打架,畢竟又沒有證據,他真要做什麼,我門口有監控的。”
卓皓吃軟不吃硬,陸羽聲態度好,他就不太好意思甩臉色,停頓了半晌,才讓陸羽聲了解這市井的醜惡,有時候正當手段對一些極端的人來說是客氣,他們還不會領情,要卓皓來說,梆子這樣的人,隻要被他逮到,他倆就私下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