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朋友過來這邊徒步, 遇見那兩位在……嗯,那個是叫采礦嗎?沒多久聽見help,我們折回來一看, 他學生昏倒了。我們沒車, 他們租的車子不抗凍,被凍得拋錨了, 這周圍也沒個人。我們就把小姐姐抬到背風虛,我朋友陪著她, 我和這位外國大叔守在路邊看看有沒有車子經過, 啊,好冷!”
宋清澤在醫院走廊裏向宋清漪解釋事情經過, 說到這裏,還戲精上身地抱胸發了個抖。
宋清漪睇他一眼:“想不到你還挺仗義?你不是要考研嗎?這還有半個月就要考試了, 你不在圖書館好好看書,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宋清澤說起這個就逆反。
宋清漪隻比他大不到一歲, 人家都已經是教授了,他自己還在考研……說出來還真是夠澧麵哦!
高高瘦瘦的大男孩翻了個大白眼:“不就是考個試嗎?過兩天就回去了, 到時找幾個老師抓抓重點,考你們學校沒問題了。”
宋清漪冷笑:“是哦, 看我都差點忘了, 宋公子堂堂富二代,一代單傳, 身邊什麼名師請不到?有這麼多人等著為你鞍前馬後,你還用自己努力嗎?”
宋清澤一僵,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尷尬地抓了抓腦袋:“姐,你看你又想多了不是?那還不是因為我廢柴, 家裏人才會格外花功夫盯著我,要我有你這本事,不,十分之一的本事,十分之一,我得為咱家省多少錢?換句話說,姐,你看,你是咱家的榮耀啊!”
宋清漪看他一眼,沒說話。
宋清澤嘿嘿一笑:“那個,咱家的榮耀,你看,你能幫我抓個重點嗎?”
宋清漪睨他一眼:“走開啦,我一個出題老師幫你抓重點,你想得出來!你是想讓我泄題嗎?”
宋清澤摸摸鼻子,倒也沒有再涎著臉求。
“對了,我得問問,像你這種情況,考我們係,我要不要避嫌?”宋清漪蹙眉沉吟。
宋清澤沒搭腔,他目光落在宋清漪身後,忽然湊上前去低聲問:“誒,剛在車上沒好意思當麵問,那是我姐夫嗎?”
宋清漪一怔,轉頭,隻見紀隨朝自己走來,他身邊跟著途中和宋清澤一起攔車那個外國男人。
他身形高大,微胖,一身戶外登山裝備,絡腮胡子看起來略顯粗獷,乍一看像極了宋清澤這種二逼驢友。然而事實上,這位是地質學領域頂尖的學者,C大布魯姆教授。
宋清漪含笑打了聲招呼,又問紀隨:“人醒了嗎?現在怎麼樣?”
紀隨:“還沒有,醫生建議醒來後盡快離開這裏。”
說著目光轉向宋清澤,宋清澤立刻掛上大大的笑臉,殷勤道:“謝姐夫救命之恩!”
紀隨眉頭微挑。
他轉眸看向宋清漪,眼底閃過笑意。
宋清漪:“……”
布魯姆教授聽得懂中文,聞言,恍然地對宋清漪和紀隨嘆道:“You are husband and wife!”
husband and wife落到宋清漪耳朵裏,令她想起西方婚禮上,神父鄭重地對新婚夫婦說:“I now pronounce you husband and wife.”
此時,這相同的語音和節奏出來,她的臉刷地就紅了,連忙害羞地更正說:“Not husband a fiand fiancee……”(不是夫妻,是未婚夫妻……)
也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合該是理直氣壯的解釋,偏偏嗓子發軟,怎麼聽都有點像是因為蟜羞欲蓋彌彰的感覺。
果然,說完隻見布魯姆教授還疑惑地看了看兩人。
偏偏有人還不消停,低笑一聲,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It will not be long.”(不久就不是未婚夫妻了。)
言下之意,快了。
就是這句話,也不知道他是對布魯姆說的,還是對她說的。
宋清漪捂臉。
宋清澤在一旁簡直是目瞪口呆。
看這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他是真的相信it will not be long,他就該去參加他姐的婚禮了。但問題是……為什麼他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他伯伯嬸嬸不是還去A大看她了嗎?如果說他姐真的要結婚了,為什麼家族群裏安靜如難?沒人告訴他?
趁著布魯姆和他們閑聊,宋清澤低頭在家族群裏吱了個聲——
【誒,我姐要結婚了,和那個頂流紀隨……你們知道嗎?】
另一邊,布魯姆為了向三人表示感謝,邀請三人一起出去坐坐。
宋清漪笑著說不用,在艱難的環境裏,人與人之間互相幫忙本來就是義不容辭的。但布魯姆盛情難卻,她隻好坦白表示,她還要進山,山裏有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