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衣好神奇。”小米對陳念說。
陳念低頭收拾課桌,高考倒計時進入個位數,很多書要逐漸搬回家。
“真菌和苔蘚在一起,一個吸收養料,一個光合作用,生長成地衣。可如果把它們兩個分開,兩者就無法獨立存活,都會死去。”
前邊正收書包的曾好回過頭:“小米,你感情如此充沛,沒早憊真浪費。最後幾天要不要趕趟末班車?”
小米一腳踢她椅子,說:“大學裏有更好的。”
“不一定呢。”曾好說著,眼睛不自覺往一邊看。
小米瞧出來,笑:“已經看上好的了吧。”
曾好也不隱瞞:“等考試完了,我就去追李想。”
“誒!那你誌願也填北京的學校吧。”臨近期末,分別的氣氛愈來愈重,誰都想有更多的同學和自己在相同的城市。
“好啊。我不想留在本省,我討厭這裏的人。”曾好說。不論是曾經的胡小蝶,她,亦或是陳念被欺負,眾人的無視和不理會都歷歷在目。
曾好:“等上大學後,我要好好打扮,學化妝,學穿衣,多參加社團,認識很多好朋友。”
小米也很向往,扭頭看收拾書本的陳念:“念,到大學裏,你一定會是係花。”
陳念懶懶地抬起眼皮:“因為數學係,或物理係,就我一個女生麼?”
曾好噗嗤大笑,擰陳念的臉:“天然呆!”
陳念輕輕別過臉去。
小米哈哈笑:“不是係花,校花,校花!——念,你去工科學校,肯定很多人追。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不是神仙,但我知道。”
即使是很多年後,陳念都能清晰地記起和北野的每一次對話。
她話少,他話也不多。大部分時候,他們都安靜而又沉默地前行,像兩個不予理會的陌生人。
那些偶爾的對話,在很多年後憶起,無聊又愚蠢;然而奇怪的是,
即使是很多年後,陳念都能清晰地記起和北野每次對話時的心情。
像清澈的湖麵打起水漂。
……
鄭易從外邊忙完回來,剛走進辦公大廳,同事就招呼他:“趕繄的,潘隊叫開會了。”
鄭易也來不及喝水,趕去會議室。
老楊負責調查上月的兩起強.奸案,正做彙報:“……正值雨季,兩位受害者均在夜間獨行時遭受攻擊。因雨聲大,沒聽到身後人的腳步聲,打著傘,視線也收到了幹擾。”
法醫小朱補充:“嫌疑人穿著雨衣蒙著麵,受害者掙紮時,指甲裏隻抓到雨衣上的一點橡膠。”
老楊說:“是很常見的雨衣,我們沒找到有利線索。——兩位受害者反映,對方拿刀威脅她們,但實施性行為的過程中,他給她們的感覺很年輕,高,瘦,我們分析認為,嫌疑人在17到19歲間。很可能是她們的同齡人。但由於受害者報警太遲,我們從這兩起案件裏找到的有效線索並不多。”
有人道:“在那兩例之後,沒有新的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