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找上門,還指名道姓要見我,”魃懶懶地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打量了眼前的三個人類,“說吧,什麼事?說不出讓我滿意的內容,我就直接吸幹你們。”

“我們是替大嶽丸來傳話的。”

“嗤,”魃直接從嘴縫中噴出一個笑聲,“你們誰先來?痛快點兒,我還……”

話沒說完,看著那個人類拿出來的一塊手帕,魃僵住了。

作為大嶽丸的左膀右臂,他自然清楚,這是當年鈴鹿禦前隨手遞給大王的手帕。幾百年來,大王都將它視為鈴鹿姑娘的贈禮,小心翼翼地保存著。

他那位大王,再好的東西落他手裏都完好不過三天,唯獨這塊手帕,幾百年了,都保存得好好的。這還是他隔三差五就要拿出來睹目思人一番的結果。

如此珍視之物,此刻不僅出現在三個人類手中,上麵還沾染了濃鬱的陰氣,仿佛它被一隻厲鬼隨身攜帶了數年一般……

他無法想象,這天底下能有什麼事情,會讓那位大王,眼睜睜看著這塊手帕被這麼作踐……

“大王他……”雖然不相信被玉藻前叫走才三天,他家大王能出什麼事情,但一股極度不安的情緒,還是縈繞在他的心頭,揮散不去。

“他很好,吃飽喝足,每天還和滑頭鬼鬥嘴,把滑頭鬼氣個半死。”徐彬這話一出口,魃眼見著放鬆了下來。他家大王,確實喜歡和滑頭鬼鬥嘴,故意氣那大妖怪。知道此事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過要麼身居高位,要麼就是雙方的親信,平常人是很難編造出這種細節的。

“不過未來十年內,你都見不到他了,”魃恨不得立刻撕爛對方這張大喘氣的賤嘴,對方連忙舉手求饒,“其實這事兒你現在派人去查,也能查出一二了。簡單來說,咒怨有穿越時間的能力,大嶽丸追她追到十年後了……”

徐彬把大致的情況講了一遍:“……他托我們給你帶個話,等他失蹤的事情快蓋不住的時候,你就帶著所有弟兄,直接去投靠酒吞童子。至於那之後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就好。但不要對其他當家的說太細,這事兒就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被咒怨帶到十年後、勢力被酒吞童子吃幹抹淨、酒吞童子與貓鼬結盟要殺他、他和滑瓢結盟反抗、咒怨投胎獲得神智又反過來與他們結盟、托咒怨送信回來讓他做臥底……

這個故事……還真特麼的像個故事啊……魃依然盯著徐彬手中的信物,但腦子卻在飛速轉動。

但也正是因為太像故事了,所以反而不像是謊言……畢竟,謊言越簡單越好,傻子才會把故事往複雜了編。

而且,這塊手帕,他家大王除非已經掛了,否則是絕不會棄之於人,更不會不小心遺落的。

當臥底……誰願意誰是孫子養的!他們是妖怪,不是人類!

他重重歎了口氣:他家那位大王,別人都以為是個渾人,但他知道,那家夥真的就是大智若愚。這不,寨子裏五個當家的,誰都不找,偏偏找上他,就是吃定他的性格了。

他長籲短歎了一番,終究還是有些艱難地伸出手:“那個手帕,必須給我,沒它我說服不了其他當家的。”

徐彬頓時眉開眼笑:“本來就是要給您的。”還用上了敬稱。

魃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嘴裏發苦,心裏也苦……

他雙手接過手帕,小心翼翼地將這關鍵的信物收好,才用下巴點了點窗外。

徐彬一時疑惑,以為對方在逐客,就點頭起身要走。但身旁一直沒說話的張傑卻突然開口了:“我們處理吧。”

魃點了點頭,坐在那裏苦著一張臉不再動彈。徐彬疑惑地看向張傑,後者則指著窗戶做了個偷聽的手勢。

有人在偷聽!徐彬深色一凜。

“動手!”張傑突然低喝一聲,那窗戶和周圍的一大片牆壁瞬間炸得粉碎。徐彬的聖光箭矢,也緊跟著不要錢似的朝那邊激射而去。

一聲慘叫後,一個渾身箭孔的女人,憑空摔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她身上的箭孔中,還時不時冒出一縷金色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