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以易誌維在金融界中的地位,隻要他表示與她決裂,就沒人敢出手救她,為什麼要幫她而去得罪易誌維?天下沒那麼傻的人。她比幾個月前還要絕望,幾個月前她還可以想辦法,今天她簡直是走投無路了。
電話又響起來,她機械般拿起來聽:“傅聖歆。”
“傅小姐,你好。”稍稍有些怯意的聲音,她聽不出來是誰,於是她問:“請問是哪一位?”
“我是……我是易傳東。”
她怔住了。
易傳東卻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才打電話的,所以隻怕自己泄了氣,一口氣就照想好的話說:“傅小姐,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昨天大哥翻出照片來,我就想,我這次肯定是連累你了,我和他說不關你的事,他隻是不肯聽,今天早上他叫秘書室打電話,我聽到了,他停止對華宇的擔保,是不是?”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是靠本能在說話:“你不要這樣說,這件事也不怪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我從大哥那裏偷看到的,傅小姐,我有辦法幫你。”他的語氣很堅定,顯然是下了決心了:“雖然我說話大哥不聽,可是我有東瞿23%的股權,我是東瞿的大股東,我想我有辦法幫到你。”
“不!”她嚇了一跳,本能的拒絕:“謝謝你,可是你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易誌維口口聲聲是她勾引了傳東,想要覬覦東瞿,他這麼一來不正好證明了易誌維的話?
“但是華宇……”
“這件事情純粹是我和你大哥之間的問題,你不用過問,我會和他談的。”
“但是大哥他這次很生氣……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生氣過,他昨天晚上和我吵了一架,今天早上又和我吵了一架,他也叫我不要管……可是……傅小姐,這件事都是我不好。”“你沒有什麼錯。”她隻得安慰他:“你大哥叫你不要管是對的。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虛理好的。”
“傅小姐……”話隻說了一半,電話裏突然寂無聲息,她有些奇怪:“傳東?”
“叫得真親熱啊!”易誌維沉沉的聲音突然從電話裏傳出來,她的心也沉下去,沉下去……
“我警告過你離我的弟弟遠一點,看來你並不打算聽。”他沉沉的笑著:“傅小姐,你以為自己好運到可以和我作對嗎?”
他“哢”的將電話掛掉了,她知道這是火上澆油,他盛怒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猜不到,可是一定是針對華宇或傅家,因為她先惹到他家裏人身上,所以他一定也不會放過傅家,她害怕起來,可是她束手無策。
下午股市就聞到風聲東瞿不再提供擔保,華宇跌了二十幾點下去,過兩天人盡皆知她和易誌維鬧翻了,她的日子將更難過。
她想不出辦法,他在氣頭上,她也沒法子向他解釋,這一切太冤枉,可是她沒法替自己申冤。
她打起精神來去上班,公司表麵上一切安好,可是,天曉得明天會怎麼樣。晚上下了班,她也不想回家去,依舊是住酒店。第二天早上一起來,首先拿過報紙來看,還好財經版上沒什麼重要的內容,她鬆了口氣,一翻過來,正好是社會版,大紅套花邊的標題,中間“易誌維”三個字醒目得一眼就看見了,清清楚楚七個大字“易誌維神秘新女友”配以三四幀照片,言道昨日記者偶然拍到易誌維與一神秘美女深夜雙雙由一家大酒店步出,神色親昵雲雲,然後輕描淡寫的說:“記者風聞易誌維已與傅姓女友分手,走馬換將,新的紅顏知已看來是照片中這位神秘美女。”
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易誌維昭告天下他甩了她,她的虛境將更難,她慢慢的將報紙折起來,心裏一陣陣的發酸。還是照樣上班去,到晚上,這條新聞的效果就看得出來了,以往她每天收到的應酬請柬可以訂成劄,今天隻有十數張。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了最初的一個禮拜,全世界幾乎都變了樣,她盡可能的鎮定自如,居然讓她熬過來了,天並沒有塌下來,隻是日子難過一些。
她四虛的碰壁,不過情形也不算太壞,外人看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仍在遲疑不定,不知道他們是真的鬧翻了,還隻是普通的情侶吵架在耍花槍。所以對她的態度也就不甚明了,既不熱絡,但也不至於絕情,怕她重新得寵,留著餘地。
這天開董事會,易誌維是華宇的大股東,當然也是執行董事,他原來過來開會,都是提前幾分鍾來,好和她說幾句話——他難得假公濟私,兩個人都有一種犯法一樣的快樂。